“诸位前来见酒娘可有何要事?”纱帐后的“酒娘”隐隐约约的,叫人看不真切。
姑娘有些激动,大约是高兴的,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别无他事,就是想请夫人为我身边少年讲讲故事。”酒娘对着纱帐后的涟漪说道,不知涟漪会讲出什么样“动人”的故事。
这可真是为难了涟漪,她会不会讲故事,夫人又不是不知,夫人不知从何带回来的小丫头,偏偏还要女扮男装?还有另一个男人,现下怕是在断肠中。这些也便罢了,夫人又让她假装莫停留的老板娘,看来“壮胆散”不愁没人食用了,正主在这儿,不说她胆儿小,她又怎么会演的像。
“口舌快的人就会瞎传,前些时日酒娘只说会听故事,最不会的便是这嘴上功夫了,结果传到姑娘这儿竟成了会讲故事了,姑娘和身边的小少年若要听故事,出门直走半盏茶时辰,‘听雨轩’里的老先生故事讲得倒不错,二位不妨前去听听。”涟漪几句话就把请求给回绝了,原想为难为难她的,现在看来,也不算笨嘛。
“那么,少年,酒娘都说不会讲故事,这人嘛,你也见过了,现在,不如去‘听雨轩’听听故事。”
姑娘支吾着不说话,约莫是不情愿吧。
“二位辛苦前来,莫停留已为二位备上好酒好菜,望二位能够尽情饮用。”
面对着满桌子的酒菜,酒娘不由叹口气,确实不失为好酒好菜。
“少年还愣着干嘛,赶快吃便是,可别浪费了这满桌子的酒菜,也别辜负了‘酒娘’的一片好心啊。”
姑娘终于开口,道:“安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哪儿不对劲儿。”酒娘不得不承认,姑娘虽年龄小,虽天真,却很聪明,她又把话抛给了姑娘。
“聪明如姐姐,怎么会不明白安儿的话呢。”
“我并不聪明,愚钝才是我惯有的。”
姑娘仿佛是换了个人,她只笑不语,待酒娘想要再开口时,她又道:“有时候眼见并非为真,我的心愿未达成,故以后便会时常来此,请姐姐能够一道。”
一道?怎么能一道,天,她只能道姑娘挺倔强!
“夫人,昨日的丫头今日又来了。”
涟漪的声音很不适时宜地又出现了,酒娘瞧了眼外头近亮的天,不由道:“小丫头来的未免早了些,今日前来是有何事,你可有问过。”这个时辰,她的莫停留还未有几人,姑娘来的倒是早。
涟漪递了衣服给酒娘,道:“已问过,这丫头说是要见夫人。”
酒娘忽然疑惑,偏头看向涟漪:“小丫头何时知道我身份的,还是,你一下子漏了嘴!”铁定是涟漪这丫头又没把好自己的嘴。
“夫人,这可不关涟漪,”涟漪连道,“夫人不是与那丫头相识吗,”她不免一头雾水,又一下子拍掌顿悟道,“怪不得夫人要让涟漪假扮您呢,原来是这样:夫人放心,我是只字未对她说不该说的话,我想这丫头该是想见昨日的‘姐姐’,而非是‘酒娘’。”
原来是这样!她怎么也糊涂了呢,“涟漪竟也变聪明了。”
“夫人,涟漪何时笨过,”涟漪跺着脚朝着已不见身影的酒娘道。
确实是早了点,姑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脚下无聊地瞎转悠着,酒娘站在莫停留的门口看着她自娱自乐,“这地上莫不是有黄金不成。”她也‘凑’过去,朝着姑娘看的方向望过去。
“咦,姐姐终于来了,昨日安儿走得匆忙,忘了问姐姐住在何处,所以今天特在莫停留等候,竟真的将姐姐给盼来了。”姑娘欣喜地挽上了酒娘的手臂。
酒娘道:“少年就不怕等不到人来?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可未曾去学过,今日也不过恰好路过。”
“不会的......”姑娘尤为自信道,仿佛她早已知道她在这里会等到人,“我本姓宇,单一安字,姐姐可唤我安儿,姐姐呢?”
宇,安,宇姓,此姓非常人有,她若记性不是十分差的话,“宇”姓乃皇家人所有,是以这丫头必是与宇夜有什么关系,“就只一个称呼,少年随便唤什么都可以。”
“随便换什么......我还是叫姐姐即可,姐姐,今日安儿要再麻烦姐姐一事。”
又是一事,这安儿丫头怎么天天一桩事!
酒娘还在想究竟是有何可麻烦的事,待看到“听雨轩”三字时,她才明白。看样子小丫头是真心爱听故事,涟漪只是顺带说了句,她竟记在了心里。
不得不说,“听雨轩”果真是名不虚传,“听雨轩”的主人是一老者,其讲的故事蕴含道理颇多,“姐姐,你知道吗,听说老者讲的故事皆与他有关。”
是吗?“故事听罢就即可,莫将故事当真。”这世上哪有人还会像她这般无聊,非得将自己的事迹当成故事来讲。她笑声,她宁愿老者讲的只是一个虚无,所有的故事只是让听者警醒,而非刻意去牢记。
来时与去时总会有不同的心境,仿佛一层纱布蒙住了酒娘的双眼,她望不清,看不透。听故事的来来去去,只有讲故事的未曾变过。
“两位,可否听老朽再讲一故事。”老者不知何时已行至她二人跟前。
“老人家讲便是,”宇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