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男子看到李九卿惊诧的盯着自己，似乎是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谬。

很好，想通其中关键，接下来就该恐惧了。

他这样想着，漆黑的舌头从咧起的一侧嘴角悄悄伸出，细细嗅探着正常人的味道。

正常人的恐惧之情。

然后，他眸色突变，在心里大声咒骂：

该死！

为什么不是恐惧？

难道这个人还不明白？

跟一个笨蛋玩游戏真是太费劲了！

红发男子有些泄气。

这世上好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死。

他收敛起变态般的笑容，他本就不是变态，他是个“小鬼”。

他决定结束这场游戏，他抬右手，手背上勾勒着一只血色的乌鸦。

他看向李九卿，然后怔住。

李九卿嘴角扬起，咧成一条曲线，脸的上半部分却保持着面色平静。

一个诡谲的笑容。

他听到李九卿用着类似于他的口吻说道：“先生，逻辑出了问题。”

“怎么会？”

他已经感觉不到对方的任何恐惧，这是个不妙的信号。

要么对方是个傻子，要么对方已经识破了这场游戏……可他为什么不跑呢？

“凶手肯花一个小时来清理现场，以确保自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实际上却有很多目击者看到他，并能给出准确的描述。”

“先生，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李九卿就像一只在黑夜里狩猎的猫。

“你的意思目击者说的都是错的！”

红发男子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不管是年龄、身形、身高、发色、跛脚还有手背上的图案，他几乎完美还原了水仙花街区灭门案中的凶手，可为什么……

难道……

一道亮光划过脑海，红发男子诧异的目光和之前李九卿一模一样。

李九卿似笑非笑道：“单独的谎言很容易被戳破，所以身高、体型、年龄这些都没问题，可实际上他并不是跛脚，也不是红头发。”

他往近凑了凑，缓缓道：“那是一顶白色假发，只是被血染红了。”

红发男子看到李九卿眼眸里闪过一抹垂涎，舌头舔了舔嘴唇，笑意盈盈。

这是他在进食前才会做的动作。

红发男子尖啸一声，一半的嘴部向前突出形成鸟类的喙，一半的身躯长着稀稀疏疏的羽毛，一只手变作爪子，肩膀处腾的展开一只翅膀，萦绕着黯淡血光。

他正要扑向李九卿——

可惜晚了一步。

李九卿扼住他的咽喉，整个身体朝前下方一压，将他死死摁在长椅上。

他喘气困难，挣扎着，余光瞥见李九卿扼住自己咽喉的手。

这只手手背上的图案正闪着微光。

那是一串数字：404。

李九卿咧嘴笑道：“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通过模仿其他罪犯，将正常人拉进自己的游戏里，然后慢慢吸食对方的恐惧情绪。”

“你一个畸变生物，没事装什么条子，吓得老子差点自首！”

自首？

红发男子瞪着李九卿，人眼和鸟眼两只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