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的低语随风而散，李九卿双目微亮，思绪飞转。

读心师，预言家……

难怪上一个李九卿会预感到他的穿越，才提前写下打招呼的话。

“所以我是遗传……额，继承了这种能力吗？”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先生，你在说什么？”红发男子微微一愣。

“……我说……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李九卿握紧兜里的手枪，脸色平静如初，语气也熟络起来。

“我会的，先生。”红发男子点点头，语气却十分遗憾：

“事实上，我一向都觉得自己的工作很伟大，尽管很多人都不认同这一点，他们用最恶毒的词语侮辱我的职业，把我称作杀人犯、刽子手、变态……他们不懂得欣赏我工作的成果，并试图用他们的规则来审判我，就像当初他们审判异教徒……”

红发男子颤巍巍的抬起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李九卿隐约瞧见对方右手手背上画着一个比较模糊的图案。

似乎是一只鸟。

“但神明不认为你有罪。”他安慰道。

“谢谢你，先生。”红发男子双手抱着脑袋，点头表示感激。

“虽然我总是遭受不公平的对待，但我对神明的信仰从未改变，就拿三个小时前我结束的工作来说，我为神明雕刻了五件完美的作品，我把他们全身的液体放干，然后根据结构特点一节一节的分开，最后再拼装起来……”

“先生，你怎么了？”

红发男子突然注意到旁边男子神情有些不对。

“听上去挺复杂，难怪刚才你来的时候看上去那么疲惫。”

李九卿声音有些沙哑、发颤，因为那个细密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是他吗？”

“就是他。”

“错不了。”

“抓住他，然后吃掉，全都吃掉。”

这是红发男子心里的声音，李九卿不确定只剩下一颗子弹的手枪能否起到作用。

红发男子顿时笑出了声。

他大笑的时候，整个胸腔都会抬升一大截，似乎里面的内脏要冲破喉咙。

“先生，这项工作对我而言并不累，我刚才已经说了，让我感到疲倦的是收尾部分。”

“就像先生你的收音机里提到的那个凶手。”红发男子咧嘴一笑。

“对他而言，完成五件完美的作品，为神明举行一场仪式，这些只会让他感觉幸福，可是等到工作结束，他就不得不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清理现场，以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他不想被辱骂、殴打、甚至是夺去生命！”

他咧起的嘴角几乎触碰到耳根：

“先生你瞧，那些愚蠢的人理解不了这一切，所以他们就用最恶毒的词汇侮辱他的职业，把他称作杀人犯、刽子手、变态……他们不懂得欣赏他工作的成果，并试图用他们的规则来审判他，就像当初审判异教徒……”

李九卿盯着红发男子，目色惊诧，感觉有些荒谬。

这些话从一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而且……

他分明记得收音机简述案件的时候，红发男子根本没有出现，等到对方走过来后，女播音员也只重复了凶手外貌，而且对方跟凶手……等等，凶手外貌！

该死……凶手长啥样来着？

李九卿屈指敲了敲脑袋，暗暗抱怨自己居然会连这个都给忘记。

要是有块镜子……

他看向一侧的镜子，镜子里红发男子形态很不正常，就像被强行拼接起来的玩偶。

而他则坐在长椅另一端。

乖巧的如同幼儿园里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