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看了小姑娘很长时间。

他眼眸中的阴影尽数消退，脸上变得没有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跃同样站了起来。其向前走了几步，直视着小姑娘的眼睛，说道：“你就是你，不是诏言，也不会是任何人。”

小姑娘歪着头，用探询的姿态看着他。

肖跃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如今你回到了转生泉里，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诏言出了什么意外？”

“并非意外。”

小姑娘说道：“诏言是厄生心中最完美的造物，可就算强大如厄生，最后也无法平衡她体内那么多种不同的力量。总之，诏言落下了神魂分裂的毛病，而在某件事情之后，她决定主动除掉我的存在。”

“某件事情？”

肖跃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中也多出了几分似有若无的嘲讽：“你口中的某件事情，是不是和我有关？”

小姑娘没有回答。

她沉默，亦是代表着默认。而肖跃也没再多说什么先是姜乐鱼的梦境道法，再是转生泉的千世轮回，过往的记忆仍旧沉寂于深不见底的深渊。

但发自内心的熟悉感却告诉肖跃，他和这个小姑娘一定有过很多纠葛。

肖跃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奔跑厮杀的灵魂。

“我要离开。”

他忽然说道：“既然转生泉是个骗局，那我断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也不完全是骗局。”

小姑娘淡淡说道：“泉水中承载着千万载的记忆，如果你有办法敲响未央钟，那么就能够看到过往的一切。”

“未央钟也在转生泉里？”

肖跃颇感兴趣地问道：“我之前听到的钟鸣便是未央钟鸣？”

小姑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被厄生算计后，未央钟的一部分虽然脱落，可主体仍旧完好地保留在了这里。”

肖跃追问道：“那金乌刃呢？金乌刃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厄生曾经仿照金乌刃打造了一件赝品。”

小姑娘说道：“总之，如果你去敲钟，也许能够找到答案。”

肖跃，想了想。

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其实，与金乌刃的下落相比，我还是比较想知道自己的过往。”

小姑娘说道：“可以理解，毕竟你活了那么长时间。”

肖跃的眉头挑了起来。

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在进入转生泉时，至少仍旧是少年的模样。那么这名奇特的小姑娘，又为什么说自己曾经活了很长的时间？

“我可没骗你，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小姑娘仰起头，小脸儿上的神情变得非常凝重：“你真得已经活了很久，而敲钟的次数越多，能够回溯的时间也就越久远。”

听完这几句话后，肖跃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别的念头。

他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敲钟也和离开转生泉有着莫大的联系。那么我走了之后，你是不是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

小姑娘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肖跃看着她，用同样认真的语气问道：“那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这一次，倒是小姑娘的眉头挑了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她的小脸就恢复了漠然的模样。那双如琉璃般的眼眸变得很幽深，连带着其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幽幽的意味。

“离开，干什么呢？”

“我离开，也终究做不了什么。因为你的那些事情，唯有你自己才能解决。”

肖跃没有坚持，只是耸了耸肩。

他转身，向永生之门走去。小姑娘跟在其的身边，衣袖不时轻触肖跃的袖口。

几息之后，她说道：“转生泉其实是一个圆形，但如果你逆着这些灵魂的方向前进，就会到达真正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