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了些醉意,竟然看着梁慕笑问道:“那您呢?顾老师结婚的时候您连一顿喜酒都不来喝,后来就不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她去年离婚了,现在你就回来了。”
梁慕想到顾凉蓁那个女人,便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可奈何。
仿若是戳到了他心里的某处,言语之间变得有些不耐烦:“别喝了,这才喝多少就讲起胡话来了。”
此时苏怀染趴在吧台上看着梁慕微恼的神色,灯光下她的眼睛很亮很透彻,却一眼能让人看到其中的伤痕累累。
“您说得对,我就是做了很多错的事……”她的嗓音低淡沙哑,却掩饰不了浓重的鼻音。
朦朦胧胧中,她似是看到了记忆中男人那张温致清隽的脸,每一个五官轮廓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渐渐地,却在脑海里慢慢模糊,直至消散。
苏怀染闭上眼睛,有些伤口哪怕藏得再深,在被触及之时也终究会生疼。
江浔安,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不想和你同路……
……
当晚,两人也没有喝到真正的酩酊大醉。只是这样半醉不醒的状态便已经很难受,到后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人在半醉不醒的时候要么容易想起旧情,或是容易想起旧爱,亦或是得而不到的百般无奈,又或是进退两难的无力……
苏怀染在梁慕家里睡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雪后初霁。
梁慕怎么说也是个君子,家里唯一一间可以住的卧室给了她,而他自己就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窝了一晚上。
大清早她受不了身上的酒味,匆匆在他家的浴室里洗了个澡。
当她收拾妥当清清爽爽下楼时梁慕还在沙发上沉沉睡着,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在沙发上肯定是睡不好,此时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颓废的气息,额前的发垂下来却化去了他平日里的严厉,多了几分大男孩的味道。
宿醉后的滋味并不好受,苏怀染揉了揉太阳穴,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里。
泡好的蜂蜜水用保温杯装起来,再做好早饭。
她回到二楼准备拿起自己的衣服离开。
下了两天大雪的云城终于放晴,温暖和煦的光线从阳台处洒进来,她忍不住推开门在阳台上多待了一会儿。
太久置身于黑暗中的人就是如此,温暖是一种奢望。
忽而间,苏怀染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江浔安。
她看着那闪烁的名字,忽然觉得身上的阳光骤然消失的干干净净,浑身发凉。
按下接听键。
她刚出声,就听见电话那头的男人低沉的声线传来,“给你三分钟,下来。”
彼时的她站在阳台上,却下意识地往里面倒退了几步,那种被监视的羞辱感再次涌上来,将她的自尊击溃。
苏怀染拿起衣服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看了眼沙发上的梁慕,庆幸他到现在也还没醒。
……
不远处有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着。
江浔安看着往这边走来的那抹身影,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暗沉的可怕,有着势在必得的孤傲,也有嗜血的残忍。
永远不要试图去激怒一个早已失去理智的人。
奈何苏怀染却始终没有做到这点,而为之尝尽苦头。
她认得他的车,站在副驾驶座位上停顿了几秒,手放在门把手上随即打开车门坐下。
四目相对间,仅仅是一秒的对视,她看着江浔安幽深无澜的眸子,像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霎时间痛的她几乎呼吸都不能够。
蓦然间,江浔安扯过她的肩膀将她紧紧锁在自己身边,手掌扣在她的后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的挣扎牵制住,薄凉却又狂乱的吻压上去……
他并不在意她愿不愿意,只是遵循本能的yu望肆意啃咬,激烈而愤怒。甚至连呼吸的余地都吝啬于给她,闻到从她身上传来那不熟悉的沐浴露气息更是让他的动作显得越发狂乱。
天旋地转间,身下的座椅被放平。
苏怀染被他突如其来的疯狂吓得脸色发白,抵在胸前的手腕也被他捏的生疼。
他开始扯她的衣服,抽丝剥茧般除掉她身上厚重的外套,手掌从毛衣的下摆沿着她的腰线探进去。
男人指尖的微凉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紧紧咬着唇瑟瑟发抖任由他为所欲为,像是被钉死的蝴蝶再也无力挣扎。
或许是她眼里的悲戚和害怕让他还或多或少有些怜悯,也是他仅存的理智……
江浔安松开她,眸底的风暴褪却只剩下一片平漠。
她迫切的坐起来,本想大口呼吸却开始咳嗽起来,本来就是伤寒未愈,咽喉处痛的像是撕裂一般。
男人的眼底雾霾浓重,视线的焦点不知落在何处,耳畔只剩下她剧烈的咳嗽声。
很久之后,她平复好自己,抬起通红的眼眸看着他的侧脸,嗓音沙哑:“你知道的,我和梁教授不会有什么。”
他并不看她,只是发动引擎专注眼前的路面,直到他的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柔软,是她的掌心叠放在他的手掌上。
这个动作带着刻意的讨好,而她的手掌却在微微发抖。
她低声说:“现在的你,让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