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嘛,肯定也是有个颜色的,我记得平日里都是黑色的,怎么黑色加上黑色反倒成了黄色了?”
盖贱文又在泥里踩了踩,还凑下去闻了闻,看他的动作,大家都向后退了一步,盖贱文却是若无其事。
“徒弟啊,这事儿不是归工部不管么,怎么弄到你头上了?”
“先生,本王负责迎接北夷使者进京,这是使者进京的必经之路。”
景炎皱起了眉头,正是冬天,黄泥的味道不算难闻,却总让他觉得脑子发晕。
“不行就让他们从后面走,石渠可是个大事,若是这里堵住了,指不定,连带护城河都遭了殃。”盖贱文拍拍手站了起来,“是你的活呢,你就好好做,不是你的活你就离他远远的。这又不是抢饭吃,你着什么急呀?”
景炎垂眸不语。北夷虽然战败,可毕竟是代表国家来的,同行的还有公主,若是让他们从后门进,不行,怎么都不可行。
“你怎么那么缺心眼儿啊?”
这话惊呆了周围众人,除了皇上大概没谁有这个胆子。
盖贱文却是一脸坦然,继续说道,“后门听起来确实不太好听,可你把它美化一下不就行了?别的国家的使臣都是从前门进的,可为了你北夷的使臣我们打开后门,这是什么?这是信任。”
听着他一肚子歪理,景炎无可奈何,若是个乡野村妇,这样还糊弄的过去,可他们要接待的是北夷的使臣。
工部尚书石林海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似乎是一听到消息就来了,还穿着常服。
“哎呀呀,怎么会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干的?”
感慨一番之后,石林海才意识到景炎站在旁边,赶紧过来行礼,连连告罪,景炎不慎在意,挥挥手让他站了起来。
“殿下啊,这可怎么办呀?这,这,哎呦喂,我的天啊,这石渠都给挖穿了,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管道上,没人留意石林海的说辞,倒是盖贱文带着讽刺说道,“不过就是一条路,哪怕是挖透了也可以重新再修建,倒是石大人你,一语三叹,倒像是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回过来味儿了,莫说是老百姓了,就连纪律严明的禁军,也有几个抖了抖嘴唇的。
石林海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拿出当官的威严来,反倒是说,“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哎呦呀……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景炎冰冷的目光扫得过去,石林海立马闭了嘴。
“石大人,幕后真凶交给我来查,这段路还得你来修。”
“修,修倒是能修呀,可明天使者就进京了,总不能让他看这么大个口子吧。”石林海拍了他拍大腿,若不是一地黄泥,他恐怕要坐在地上哭上一阵了。
“能不能在上面搭上东西,修饰的好看一点,等使者进了宫咱们再开工。”景炎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如果能做你就尽管做,我会安排几个人在这盯着。”
“这,这,唉,好吧,”石林海拱拱手,说要下去准备,景炎点头之后,他一步三回头,活像个跟情郎告别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