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奕:“……”
卫姮干笑了一声,又继续问道:“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呀?”
钟离奕:“钟离奕。”
卫姮得了回应,微微一笑,再接再厉:“师兄,你当初学艺,也是要这样干巴巴地看星星吗?”
钟离奕转头看向卫姮,淡淡地开口说道:“夜观星象,自然是这般。”
卫姮砸吧了一下嘴,偏着头撒娇道:“可我什么都没学啊,这哪里看得懂嘛。”
“你需,心定。”钟离奕转过头,不再看她,继续仰着头凝视夜空,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卫姮缠了半天,见他半点反应也没有,便失了耐心。转念想到自己在母亲面前下的保证,便咬一咬牙,跟着一起抬头看星,不就是静心感悟嘛,他能说得出,她就能做到。
二人就这样像个木头桩子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席上仰头看星星,什么话也不说,直到亥时,钟离奕才让卫姮离开。
卫姮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一脸哀怨地看着钟离奕,看到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只好认输,带着黛姜就回了寒梅园。卫姮此时挫败不已,论定力,还真的比不过钟离奕,而且她今天看了一晚上星星,别说感悟了,连到底有多少颗星她都没数清楚,这该如何是好呀。
卫姮许是忙了一天,晚上又瞪眼看了一夜的星星,着实累坏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黛姜站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明明是尊贵无比的郡主,却要这般为难辛苦自己。她听说端王府和肃王府的两位郡主每日也不过就是绣绣花,抚抚琴,打发下时间,连读书都没自家郡主这般认真。不过自家郡主一向聪慧要强,心中有了主意,旁人怎么说都没用,只好摇了摇头转身退下了。
卫姮倒是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也是精神足足的,完全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不适应,这倒是让几个教养嬷嬷省了不少心。
因为有太子妃的嘱托,刘太傅便一早来寒梅园教导卫姮功课。卫姮因为先前被观星的事打击到了,这会子学的格外认真,连刘太傅现在都满意的频频点头,直道风景养人,开阔心智。
卫姮下午又在园中的武场里练了一会拳脚,直到日落才匆匆赶去观星台。今天她倒是来的早了些,张玄阳和钟离奕都还未到,便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看着夕阳落山,明月升空,星辰渐显。美倒是挺美的,但是还是没什么领悟,到底要领悟什么呢?
钟离奕戌时准时到了观星台,看到卫姮正支着下巴看着夜空发呆,也不多言,直接走到她身旁一丈外坐下,抬头遥望。
又是一夜无话,卫姮经过这一晚,心倒是安定了不少,但是感悟嘛,呵呵。
第三天依旧如此,卫姮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打破先前的宁静,转身走到钟离奕面前,俯身行礼道:“师妹愚钝,连观三日不得悟,还请师兄指点一二。”
钟离奕见卫姮一脸谦逊,观察三日发现她一改先前的浮躁,已经沉稳下来,便淡淡地开口吐道:“你可曾看书?”
卫姮一顿,忙开口回道:“看了一些,但不得解。”
钟离奕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架旁,从中抽取几本书递于卫姮道:“背熟,再观,便可有所得。”
卫姮大喜,忙双手接下,翻看了一下,《甘石星经》、《开元占经》……这些书一看外表就是知道是珍品,可比她看的什么《天书》《星宿》绝妙多了,忙开口谢道:“多谢师兄,我回去后一定背熟。”
钟离奕看着卫姮一脸喜色,冷冷地打断道:“太史局书册不得外带,你若要看,便只能在这里看。”
“在这里?”卫姮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再低头看看手中这册难得的古书,也能理解,就点了点头道:“好,我就在这里。”说罢就对钟离奕行了一礼,转身去了一旁的书案上自习研读背诵。
钟离奕见她看得认真,也不多说,只淡淡地提醒了两句不要忘记回去,不要将经书待出,便起身离开了。
卫姮这边看得专注,直到耐不住黛姜的三催四催,才赶着子时回了寒梅园。第二天一做完彦康先生的功课,就赶忙来到观星台看书。说来这太史局也是奇怪,人倒是不少,只是这观星台和天机阁一直无人问津,尤其是天机阁,大门紧锁,还落了些尘,也不晓得这里面是做什么的。
卫姮猜不出来,不过听着名字也知道是个了不得的地方,若是以前,她定是要一探究竟的,但是现在,她只想尽快把那几本经书读完。
卫姮抬眼看了一下天机阁,便直接转身快步往观星台走去。果然观星台内空无一人,卫姮也不磨蹭,直接抱起先前的书看了起来,黛姜依旧不声不响地退守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