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得好,人在倒霉的时候,连呼吸一下都是错的,正如现在的白花。
呛了一鼻子的水,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白花总算是回忆起记忆之中狗刨式,扑腾的浮出了水面,耳朵进过水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隔离了,白花勉强睁开眼睛,朝着岸边划拉,好不容易快寻摸上去,隐约听到了一阵哭嚎声音。
白花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奔过来的一群屁孩儿,为首的是一个胖子,还抹鼻涕擦眼泪的,一群人直直的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冲过来还是不带减速的那种。
于是。
噗通
水花四溅,白花毫无意外的,被撞入水塘里头,还将为首的胖墩也搭上来了!
沉重的身躯就像是一块儿大石头一般,重重的压在白花的胸口上,白花眼睁睁的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离自己越来越近,手上都快抽了,最后实在是没有忍住,一巴掌将那一张肥脸给啪的一声打到一边儿。
而此时的岸边,几个孩儿盯着荡着水花的荷塘,俱是六神无主!
“呜!怎么办!他们,他们都掉下去了!”
“完了完了,这下闯大祸了!”
“呜哇!救救命啊!”
震的哭声很快便引来了旁人,而后,后面儿的宾客也听到了喧哗声,再一听似乎有人落水了,更是急急地往这一处赶来。
而此刻,泡在水里的白花却觉得无比的绝望!
她朦胧的听到嘈杂的声音,但是神奇的是,就是没有人跳下来救人!
这也就是算了,身上的胖墩儿就仿佛是长在自己的身上一样,那结结实实的脂肪不但没自己浮起来,反而不定的将她往下头带!
都快使出吃奶得劲儿了,回回她都快要浮上水面了,又被一只胖手扑腾着拉下去!
如此循环往复,到了最后,白花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感受到身边儿的胖也放松了手,只是不同的是,她毫无意外的在往下沉,而那胖子,浮!起!来!了!
白花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滩肉饼似的大脸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眼珠子都快鼓瞪出来了!
一只到另外一道影子漂浮过来,白花迷蒙之中感到一阵拉力,而后才脱困出水面。
才刚破水而出,惊的哭嚎声就在耳朵边炸响起来,白花看着那一道影子将她推到一旁靠岸的地方,又将胖墩带到了岸上,而岸边,却是围绕着一群人。
白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如今已经是夏日,身子上的衣裳自然也都是轻薄透气的才好,如今过了一道水,自然也不好见人了。下意识的白花藏了藏身子。
换过了一阵,力气回来了,白花倒也能浮在水中不掉下去,倒是能喘上一口气。
只是,总是有些人不嫌事儿大一般:“那儿还有一个姑娘在水中呢!”
白花抬头便看见上岸的人转过头来,赫然是那冯淙铮的脸!
见冯淙铮还要跳下来,白花下意识的提高声音:“诶诶!你好好待着,我自己能上来,别下来啊!那边儿的人也给我老实点儿!待会儿再一个救一个,下饺子似的跳下来了上不去我付不起责啊!”
冯淙铮抿了抿唇,正要什么,却见远处有簇拥着一群人过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定侯老夫人看着一地狼藉,还有泡在水中的白花,杵着拐杖的手都在打哆嗦!
“这大好的日子,怎么就弄得如茨狼狈!快来人,还不先下去救人啊!”守在岸边的厮们跃跃欲试。
白花却猛地叫住人,朝着岸边大喊:“诶!先不着急,我会水!能上来,祖母且请放心!”
跟在安定侯老夫人身边儿的白素瑶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苦口婆心的劝阻道:“姐姐,如今又如何能任性行事?生死攸关可不能这样开玩笑!尔等还不先下去将大姑娘给救上来!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尔等也定然难逃罪责!”
白花现哂笑了一声,这白素瑶还真是会抓好时机呢!她如今这副模样要是真的被救上来了,恐怕周围的唾沫星子都能先将她淹死!
噗通噗通几道水声响起,白花环视过去:“都给我滚上去!谁让你们下来了?没看到老娘是自己浮在水面儿的吗?滚滚滚!要你们办事屁都打不出一个,别人一使唤就上赶着跳下来,奔丧啊!”
隔得老远,那些下水的下人愣是动都不敢动一下,被骂的都快要呆住了!而四下里,更是一片寂静,就连抱着胖墩儿哭嚎的那命妇都呆愣愣的抬起头,忍不住朝着白花看去。
白素瑶咬了咬牙,蹙眉劝道:“姐姐若是为了名节之事,大可不必如此,非常时候不拘束这些礼,姐姐又何必和自己身子过不去呢!”
白花撇了撇嘴,又听一旁传来一道声音:“若是白大姐怕损伤名节,大不了爷咳咳!本公子救了你之后便娶了你也无妨!”
此话一出,好些人都变了脸色,福安郡主看着自家的大孙子,恨铁不成钢,安定侯老夫人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儿。
才赶过来的谢流风听到这一句,看了一眼白花,鬼使神差的开口:“不用!”
等到出口,才发觉白花竟然和他异口同声,感受到白花朝着他这处抬了一下眼皮便懒懒的移开了视线,谢流风神色有些僵硬。
“你才几岁大啊!就想着要娶媳妇儿了?醒醒吧!没你什么事儿。”白花摆了摆手,也并未去看冯淙铮僵硬的面庞。
她转头对向安定侯老夫人:“还请祖母派人取件披风过来,这水里头冷得很,待会出来也能有个挡风的,还有素瑶,劳烦您将这些男宾,和厮都先请走。”
安定侯老夫人眼眸微动,这样的法子确实是可行,点零头:“既然如此,还请诸位行个方便吧!”
白素瑶眸色沉沉的看过去,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暗骂一句祸害遗千年。
很快,一众男人都退下了,披风备好,白花不过三两下便爬上了岸,笼着披风在一旁发抖。
安定侯老夫人和一众命妇也围了上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安定侯老夫人首先开口叱问道。
在她的寿宴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最不得脸的,自然就是她这个寿星了。
几个孩儿在一旁推推搡搡,模样也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