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荆看着她奋不顾身,胸中生出些许怜惜,她似乎是习惯冲锋在前,一向都是自己动手。他看着云籁,将不过几个行人身侧过的须臾片刻,晕成很久的漫漫光景。
他终是没有办法说不行,拉着云籁从车上翻身下来。
没想到借着云籁的指挥,他甩开跟着的死士并不如想象得困难,“你不是看不见么?”
“我是瞎的,借别人的眼,看世间事物而已。”她心里着急找人,白泽留给的东西早晚都要说给他听,“拿到这东西,便是多了无数双眼睛,你拿回去自是大功一件。”
她说话时,并没有恨,藤荆猜这东西,云籁想要留着。只是想拿这东西出来,换以后清净。
他猜得出,那女孩是白泽的骨血。
他从未解除过这样的疑心。只是,没有盖棺定论的事,人们便可为一再为自己想要听的想法辩驳,让它立得住脚。
譬如,刚见面,他怀疑破屋里有猫腻。不过,她冲出窗的样子那样急,他的目光里便只剩下她。他做了,此生与往日不同的决定,想着捉了她,给主子一个交代就行。
那时,自己并没有想到,善心究竟为何而来。此时,他想应是自己喜欢她。这些天的算计,筹码,从未想伤她的性命。
藤荆与她在城中寻人,人群熙攘拥挤,他给云籁溜走的机会,她没甩掉藤荆。他猜,会不会她对自己有几分信任?便是很高兴。
云籁并没有其他念头,心中那想法愈来愈清晰,她就是什么都知道。
连自己要来寻她,她都知道,人头攒动的小巷角,她看见小女儿留下来的涂鸦,示意平安让她放心。
云籁不想让藤荆发现小孩涂鸦,用身子挡住字迹,说“回去吧。”
藤荆看着她的小动作,只当没看见,正腔问了句,“不找了?”
“身上背着整个大荒死士的目光,跟着我有什么好呢?”她反问。
藤荆与她便是没有说话,孩子跟着云籁危险不断,之前云籁给她找地方寄养,尚能寻到踪迹,如今连云籁都不知道她在哪,其实更安全。
回去客栈,云籁并没有心思吃饭,怕藤荆看出孩子身世,不能多言,进了屋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