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有种攻城,没种杀到底吗?别跑啊,畜生!”纵马猛追一气,依然看着金骑阵型未乱,越离越远,沙游鳌直感觉有怒气无处发,那许多兄弟的性命,在他心里成了一根毒刺。
看着金人已经离去了,伊净澄便停下来,转问刘石:“这一战我们其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不是将军及时赶到,我辈早已成了刀下之鬼,救命之恩,当竭力图报,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将军作何安排?”
刘石摇了摇头道:“没多的想法,我们就靠这双脚,一日一夜从耕战城直奔至此,是早已经筋疲力竭了,多走半步都挪不动了,各位在此扎个营给他们就地歇息,这恩就全报了,现在刘石代这一城百姓谢过各位英雄豪杰!”
伊净澄连忙就命人取营帐就地扎营,先为耕战军那些早已经筋疲力竭的将士们准备了一些食物,就让他们就地歇息,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等空抱一腔热血,要据敌于国门之外,这胡虏来了,一仗居然打得如此丢人,想来这行军打仗,确实不是我们的活。”
刘石道:“这话却说的过了,古往今来两军交战,死于战场刀兵的,都远少于溃逃时自相践踏的,这群贼兵被我们一波杀得死伤过半,也能半点不乱,进退有序,必定是金国排的号的精锐,各位能抵挡到现在也没让一人入城,其实难能可贵了。”
沙游鳌道:“说起来,我们海州男儿在这些正儿八经的军队面前,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满城百姓,个个都血性满满,大难临头,就没半个贪生怕死的,现在那些骑兵已经撤得不知去向了,接下来咱们应该如何应付?”
刘石不假思索地说:“那些金兵看去是久经战阵,都是少有的精锐,这一仗没有溃散,必然走不远又驻扎下来了,他们为了避开咱们耳目,前军只有五千精骑千里奔袭至此,大部队还在后面,刚刚一战少说也损伤了一半以,就是百战之师,也已强弩之末了。”
伊净澄一听这话,就是还有巨大的变数,立刻追问:“那将军可有对策?”
刘石说:“但是我这些兄弟更加无一战之力了,我记得海州往北二十里就是一处十分适合据南守北的地形,但要抵挡南边却无甚好处,金兵应该不会轻易舍弃此地,各位可以安排几队人马,乘夜色不时袭扰,一方擂鼓不息,一方不时用火箭袭扰,叫他不得安生。”
沙游鳌闭眼睛想了一想,就明白了:“就算是铁打的金刚,千里奔袭至此,又接连大战数场,就算人还能打,战马也已经无力追击了,只要不时骚扰,叫他安歇不得,明天咱们休整好了的将士就可以为他们送终了,不过他们只来了五千骑可是真有其事?”
刘石笑道:“这一点,帮主就不需怀疑了,我们自然绝对可信的情报,只是后方还有几万金兵也在随后赶来,绝不会让咱们安稳太久的,这海州城墙实在不济,做不得战场,咱们好歹要夺回那可以作战的地形才说。”
沙游鳌道:“如是,我立刻去去安排人员袭扰,明天一早就准备夺回那处地面,唉,可惜了你们耕战城派来的将士,那才真叫个个都是铁骨铮铮,就因为我们这些人无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了,没有他们殊死抵达,我们怕也撑不到你们来。”
刘石叹了口气道:“这一点,帮主不要自责了,咱们这些人入伍的那天就已经有了这种觉悟了,只是金人太过狡猾,连续一月多次散布种种扰乱我们思路的消息,”
都已经入营歇息了,将军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嘛?”
刘石道:“此地咱们势在必得,而耕战城的援军也会在不久后抵达,只是几乎能肯定金兵的大部队会先到,到个时候这地方少不了还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城中若还有能作战的军力,打扫完战场再召集起来吧,随我们指挥,准备再打一场恶仗!”
两位帮主一齐抱拳:“我们即刻去准备,接下来将士们的性命,就全交托给你了,还请速去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好排兵布阵!”
刘石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自入营去歇息养神。说到排兵布阵,见招拆招,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几次带军都是最多数百人的规模,还是对手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占尽地利的前提下打的,但这一次,有这些作战经验的他,却怎么都比这些帮派人物好多了。
话分两头说,金人那些骑兵一口气就后撤了二十余里,果然在刘石说的地方驻扎了下来,如果这地方直接让给了海州人,那下次要重新打回来,可就没先前那么便宜了,当时不过寥寥数十人也让他们付出了相同的战损才拿下来。
而海州帮派中一些还没来得及加入战斗的成员被组成了四队,分别按不同方位对金人营地搅扰不休,两胖战鼓震天一夜未息,各个方向不时有火箭飞来,或者人被引往另一头时,更是有人大胆前放火,金兵去守时人又鼓噪而散,半点摸不到头脑。
附近林地又杂,不说早已人困马乏,就是强出去追,也入不得林啊,这一处南边地势较高,地形又复杂的位置,如今反倒成了这些骑兵最大的障碍,折腾了大半夜,金人已经是任由他们折腾,只守住不放火便好。
到第二天沙游鳌又带了一千人马前去探视时,才发现天明之前这些骑兵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弃营而走,使海州将士一把火轻易把这处金营烧成了白地,而一个骑兵的影子都没人看到了。
因此预先做好准备要打的那一场血战,也就避免了,在刘石和那些耕战军战士的协助下,他们很快就在这里建造好了有效得多的防御工事,毫无疑问,金人要进攻海州,只要不想走七弯八绕,又容易被突袭的地形,还是要从此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