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然了然,“原是如此。溪妹妹身处囹圄却仍还想着我们,真真比我柳浩然还要讲义气。”
我讪讪一笑。
诚然,面对这位为我毒哑了皇子的“义气哥”的夸赞,我受之十分有愧……
我此前还不解,本也与他没有太多交情,他怎的就能在听说我受了夏戟的委屈后做出如此举动?
今日我算明白了,这哥们的义气,全靠自我攻略。
其实我明白花黎的意思,他说出如此谎言,也是想要维护我这所生不多的名声。他虽请求众人不要外传,但以在场这些人的性子,待离开这画舫,不出半个时辰便能传遍京城。
届时众人至多说我荒唐,相比之下,落水和夜闯闺房之事今日若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定然会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借此抹黑于我。那名节之事左右都要损,这么损和那么损却是两种天差地别的损法。
应羽音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听她轻轻一笑,笑得极为轻浮,“花公子的财力我等有目共睹,倒不知洛大小姐开了什么样的价,能让你一届富商大贾去做这般荒唐的事?”
“荒唐吗?”花黎十分认真地反问她。
她大抵是没想到花黎会如此反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便顺口说了句,“花公子难道觉得不荒唐吗?”
“花某确未觉得荒唐啊。”花黎一脸无辜状。“你觉得荒唐吗?”他又问向我。
我亦学他那般厚颜地摇摇头,“我也未觉荒唐啊。”
应羽音语塞。
到底之事一身被惯坏了的小家子气,只一腔愤然,却没注意到花黎的避重就轻。
“所以,溪妹妹到底答应了给花公子什么好处?我听闻洛府对溪妹妹的金银管控很严,贸然对花公子许诺,许有不妥或难以应付的地方。毕竟青辰也在这,若真有不妥或难处,大家也好一块儿商量着解决。”柳惠儿缓缓道。
瞧见没,这才是正常段位。说话撒冷痛快没有阴阳怪气,软硬兼施,老母亲视角发挥“热心肠”,抓住重点问题直指,绝不露半点有心为难的样子。
我险些信了她的邪。
“旁人只管问这个中详情,埋怨我行事如何荒唐,也只有柳姐姐是真心关心溪儿,连洛府平日里对溪儿的金银管控都是这般了解。”
她笑,“昨日在府上听下人说的,你虽贵为将军府小姐,却不似其他世家小姐那般对金银有概念,到底是在皇宫长大的,这出门在外头回与人达成这样的交易,莫说是我,青辰也是会为你担心的。”
青辰吗?
我瞥向青辰,他亦瞥向我,四目对视,时间好像仿若停了一瞬。
“的确,我也正想问,花公子是为什么要帮洛溪?”他放下茶杯看着花黎,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早便知道我们在撒谎,前一刻还在为我们圆谎打证明,这刻就跟着节奏来质问我们了。
只片刻不解,我随即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