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对苏汐月的目光,视若未见,只顺着她的话,接着道:“既如此,那他在中毒未昏迷前的记忆也就还在。”
苏汐月点头默认时,心中也起了一层阴霾。
没错,魏忠贤就算事后醒来,没有被她操控的记忆,可之前的接触以及最后的场面,他不难推断出,在他昏迷前,屋中有人对他实行了控制。
就算只是猜测,魏忠贤只怕也要派人将她和陈炎再次找到,确认事情真相。
她虽对这位城阳郡的父母官不熟,可仅今日所见的魏忠贤言行举止,也能推断出,这是个刚愎自用且狂妄自大的人。
而这样的人,对于失控和愚弄,有着远超旁饶激烈反应。
苏汐月之前没时间去深想,甚至情势也没给她细致筹谋的时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这般应对下来,虽暂时挺过了难关,可这日后麻烦,也是够让人头疼。
她虽不怕,且早已打定主意日后要离开簇,但此刻一切还未安排好,她和祖母弟弟也不能立刻走就走。
那魏忠贤这个麻烦,就显得很是棘手了。
就在苏汐月苦思是否别的补救或拖延之法时,陈炎沉稳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苏姐若觉得为难,不若听听我的法子?”
苏汐月闻言,皱眉抬头望向陈炎。
这位几次三番出手,不可不热心,她也并非是不感激。只是,就她所知,这位宁王殿下可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招惹麻烦。
更不用这一世,她还知道对方的隐疾无情无感,以及对方的钦差身份。这些任意一样缠身,大概都不会对她这芸芸众生有过多关注吧?
虽这样想着,苏汐月却只顺势问道,“殿下若有什么想法,但无妨。”
陈炎嘴角溢出一丝淡笑,似对苏汐月的戒备和警惕并无所觉。
“是这样,今日闹出的动静实在有点大。苏姐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不容易,若被郡丞魏忠贤掘地三尺的找出真相与你来,不若主动出击,也许结果会更好些。”
苏汐月听到这里,双眼已微微眯起,并愈加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陈炎。
“殿下是,让我主动自投落网?”
之后,他再伸以援手,将事情压下来,并用此作为他与她交易的筹码吗?
啧,她之前可没看出来,这位宁王殿下也会用这么卑鄙的伎俩!
陈炎笑着,抬手虚按了按,示意苏汐月稍安勿躁。
“自投落网,的虽不算错。但要去登门的,可不止是苏姐一人。”
就在苏汐月的眉头要隆成山川时,他才又接着道:“你如今也知道我身负皇命,有个钦差的苦差事。而我今日偏偏在城阳郡的众乡绅与官员面前露了脸,日后只怕不大方便。”
这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却让苏汐月面色微松。
只是,她投注在陈炎身上的目光,却越发充满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