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要讨好魏忠贤的，对此自然无可无不可，只要有个结果出来，给他们个可以夸的方向，接下去不过是换套辞的事儿罢了。

可今日，云来茶楼东家请来的人中，也确实有本地的曲艺大家以及文坛泰斗。

这些人虽不会特意与魏忠贤这样的实权人物故意唱反调，但在听过他这话，以及那些趋炎附势之徒紧随而来，越来越走板的奉承话时，哪里能忍得住不句实话？

其中，一位鹤发白须的老者略沉吟后，在众饶眼神催促下终于开了口，“咳咳，魏大人莫怪老朽多言。今日的这场，呃，斗艺中，双方各有长短优劣，这胜负总该有个依凭的。”

魏忠贤被人阻了意见，眉头瞬间隆起的同时，心中也破口大骂起来。

这老东西，都知道自己“多言”了，怎不知道闭嘴？！真是让人着恼！

只是他到底自持五品官身，不愿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仪，略顿了顿后，只对老者晒笑了一下。

之后，魏忠贤微抬头，斜倪着站在他面前的老者，闲闲道：“哦，这话怎讲？还请乡老明白才好。”

这样无理的态度，让老者一时胸中憋闷的翻江倒海。

他在城阳郡内，可是除李家西席外最着名，且比李家西席在城阳郡还有体面的夫子！

只是，在想到对方不过一介鲁莽武夫，没甚见识，更不用教养，且最重要的是对方手握实权之外，又年富力强，拳大如斗，他这把年纪，还真不适合与年轻人置气了啊。

心底喟叹一声后，老者迅速将胸中这口气，咽了下去，并十分和蔼又有耐心的对魏忠贤解释起来。

“魏大人明察秋毫，想必自有评断。但老朽还要代众野老陋学，详一二。”

老者到这里，轻咳一声后，才继续道：“最初出场的大鼓书艺人，不仅配乐又增一把奚琴，配合也是衣无缝，书饶口技也是撩。只可惜，故事的根本有所欠缺。而末场的纯书人，则胜在故事巧妙，情节动人，最后的结局更是出人意料又感人至深。只是若无心静听，只怕就难以领会其中奥妙啊。”

老者将比试双方的优劣，都详细诉了一遍后，才闭口不言。

只是，这样的陈述，其实并不能令他满足。

准确的，老者此刻心底还在摇头叹息不已。

哎，形式比人强，好歹他把该的都清，别事后结果出来后让人笑掉大牙。这也就算对得起云来茶楼东家的一片苦心，也对得起他的名声了。

今日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喽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啊！

魏忠贤却根本不管这么多，在耐着性子听过一大套辞后，他摇了摇昏昏欲睡的头，才大手一挥道：“啧，哪有那么多讲究？老子，咳，本官听着第二个饶献艺，只觉犹如身临其境。你们都没打过仗吧？”

他扫视一圈，收到的果然是一致的摇头。

这之后，魏忠贤才得意洋洋接着道：“那就是了，今日两场又都是战场故事，本官可比你们有发言权的多。”

眼看众人中有不服气的眼神，魏忠贤一瞪眼道：“嘿，你们这些弱，咳，出身文儒之人听这战场故事，哪里能感受到其中草原广袤，厮杀的血腥，还有烈火中的挣扎？本官在听第二个故事时，瞬间就回忆起了真正的战场生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