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锦安指着前面的小楼道:“那你别跟着我了,你去那楼里占个好位置,等子时正好看烟火。”
阿华道:“我的爷,我这个点儿去,哪还能有位置。咱们回府吧,太老爷、城主和夫人都等着你回去呢,还有玉姑娘也在。”
喻锦安道:“回去有什么好,不过是所有亲戚叫一声,哪有这街上好玩。”
“你这样被城主知道了,又得骂你贪图享乐。”阿华道。
喻锦安敲了阿华的脑袋:“长本事了,拿我爹压我?”
他话刚说完,便感到降魔袋里的传讯符化了一张。不用想也知道是母亲大人召唤,现下不回去也不行了。
一旦要回去,喻锦安的脚步就慢了下来,这回还真是随波逐流,人群去哪儿他就被挤去哪儿。
今年一家全在肃都过除夕,喻寻竹是走了传送大阵直接来的,而他是之前与曲书晴来了肃都后,都没回去。
在此停了半年。
曲炎十分偏爱喻锦安,他总说这个外孙像自己,喻锦安每回来肃都,若没有大事,住上个大半年都很正常。
他在肃都离了父母管教,更加自由,不同于淮秋那边的人丁冷清,曲家有一堆表兄表弟,都爱围着喻锦安一起玩。
纠其原因,便是他为人随和,出手阔绰。
出手自然是阔绰了,曲炎给这个外孙钱,从来不眨眼睛。账房那随意佘着,曲家产业遍布肃都,只要喻锦安报上名字,去哪都是先记账,再去府上结银子。
只要不是赌坊勾栏这种地方,曲炎都不会责怪。
可这回来肃都,曲书晴也在,难免畏首畏尾乖了些。
他这半年可谓是过得艰难,曲炎不让他走,而曲书晴每日都在制造机会,将她与伏玉鸾关在一起。
伏玉鸾是个好静的性子,两人一个打坐练功,一个看书写字绣花,互相都不带看对方一眼的。
曲书晴还找到空子就向喻锦安打听情况。
喻锦安道:“娘啊,儿子求你了,别乱点鸳鸯谱了。”
曲书晴仍旧不死心。
这半年过去,喻锦安的内力又更上一层楼,伏玉鸾那边,一幅百鸟朝凤也绣好了。
他心里还记挂着狐狸洞的那柄剑,苦无机会再去看看,还有就是害怕那狐狸又复活,变得更加厉害,他一人不敌。
此事就搁置了下来。
待他回到府中,已经快过亥时了。
炎家宅子里还是热闹非凡。
女眷们喜欢看戏,戏台子就搭了三个,两小一大。
而赤龙殿中,正围坐了一圈人,中间正有舞姬表演歌舞。
曲炎坐在上座。
喻锦安的这位外公,可一点都不老,光看面貌不过四十上下,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发色偏棕,鬓角有几丝白发。
与他平坐的左侧,是喻寻竹,曲书晴与喻寻竹同桌,正替自家夫君布菜。
而右侧略低一些的位置上,坐着曲彧。
他依旧着道袍,他面前的几案上,无酒全是素斋。
他对戒律的遵守,一向苛责,不过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再下面则是曲炎的儿子媳妇们。
曲炎共有八子,曲彧是老大,曲书晴则是最小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