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皱了皱眉,“先将重要证物和尸身一并封存,明日再议。”说话间,人已起身,大步而去,那个镇国侯府来传话的小厮也连忙跟。
只是没有想到,谢铭这一去,便再未回来。
手头的案子被京兆府派来的官员接了手,而谢铭则被临时调派出了京城去查另一桩案子,不再过问凝香馆这一夜之间,三条人命的命案。
本来,这案子也就该由京兆府辖管,不过是因为出事的是冯集贤的内侄,又因着是给镇国侯府的东床快婿过生辰的缘故,是以,当日出事便有人报到了谢铭那里。
京兆府接手后,见证据确凿,脉络清晰,很快便是结了案。
与叶辛夷,或是沈钺,都没有半点儿干系。
他俩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便有人替他们将麻烦化解于无形了。
转眼,便进了腊月,离年关便也越近了一些,一年,又走到了尾声。
一场大雪后,连着放晴了几日。
这一日,叶仕安腿脚已是灵便了许多,便带了叶菘蓝去了费大叔家。
费大叔用那个古方中间凶险了两回,但都还算有惊无险,被叶辛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今,已是见好了,而叶辛夷的针灸之术,也有了大的精进。
费大叔一家将他们当成了恩人,今日费大叔生辰,特邀了他们全家过去吃饭。
叶仕安领着叶菘蓝先过去了,叶辛夷留在铺子里,等着叶川柏从学堂回来再一道去,也顺便理理铺子里的事儿。
她正低着头在柜台后搓药丸子时,陡然觉得有些不对,蓦然抬起头来,一眼便瞧见了铺子门口娉娉婷婷立着一个人。
是个女子,看身形窈窕,应该年纪不大,穿一身寻常的粉紫折枝花长身褙子,外面披着素面披风。之所以觉得应该,是因为这女子头还戴了一顶帷帽,皂纱直垂至脚踝,将面容隐在了其中。
叶辛夷心里微微一动,却是笑着从柜台后绕了出来,“姑娘是来看病的?”皂纱后隐约可以看出这女子梳的并非已婚妇人的发式,因而,唤一声“姑娘”,也没有错。
叶辛夷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皂纱后光明正大地打量她,看得有些久,也有些过于专注,以至于叶辛夷这个被看的人都感觉到了皂纱后刺人的目光。
心里越发地警惕起来,可面却始终噙着无害甜美的笑。
终于,那姑娘轻嗯了一声。
叶辛夷笑着将人往诊案边引,“这药铺的坐诊大夫本是家父,只是姑娘来得有些不巧,他恰恰有事出了门。不过,小女子也会一些粗浅的医术,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便由小女子先为你诊脉?”
“无妨!”说话间,那女子已随她到了诊案边,并坐了下来,“这世间倒是难得见一回女大夫,你我都是女子,看诊起来倒更是方便。”
女子抬眼,却见叶辛夷愣在一边,一双杏眼奇怪地微微瞠圆,将自己瞬也不瞬地看着,不由奇怪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