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云也知道自己离死不远,所以愈发狠起来。
“……酉震……救我……杀了……杀了这个家伙……”她唯一想的,就是能早点杀了这个恶徒!
“……不行,你是我师傅!”他的拳头松了握,握了松,一直到自己将自己掐出血来,却也只吼了这么一句!
杀了这个人,何其容易,可是然后呢?他不行啊!
“救我……”她什么也听不到,却也什么都听到了,她只是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其实早就不抱什么希望,声音越来越低。
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在,却砸不来一个能救自己的人!
整个山洞都在不断的回荡着她的声音!就算捂住耳朵也一样听得清楚!
她再向自己求救!她再向自己求救!
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师傅,在向自己求救!
可是……不行的,他不行的!
“你是我师傅,是我师傅啊……”
你是我的师傅啊!我究竟要怎么做才对?
师傅,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对?
两个人的低喃将在这个山洞里来回的挣扎,却是最后,谁也救不了谁。
叶酉震痛苦的闭了眼睛,让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不去管!
我不能解救你的痛苦,就让我和你一起痛苦吧,师傅!
只是,他闭起了眼睛,也就没有看到她的肩膀,一道黑线正诡异的从肩头一直蔓延到胸口处……
她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碾压过一样,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全身下更是连一点的力气都没有,连眨眼睛也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醒了,醒了!”有好远的声音传了来,就像是从水面传来的一样不清楚。
接下来,总算是有个人的影子出现了,眨眨眼睛,看清楚了,正是高起忻。
那边应了他的声音,早就有大夫前为她诊脉。
许久,大夫一捏胡子,点点头:“亏得她底子不错,硬是熬了过来,只要烧煺了人清醒了,再小心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药方开在这里了,不过要注意绝对的静养,不要让这姑娘受到什么刺激,那就不好了,毕竟……”
“是是,一定照办,来人,将药赶紧去熬来,送老先生回去。”高起忻吩咐完一切,体贴的摸摸她的头发,轻声细气的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一讲来,
“你知道么,你这一发烧就是五天五夜高烧不退,把人吓死了,好不容易把‘回春堂’的老当家的请来,给你扎了三天针又泡了二天药浴,整整十天了,你这才醒来……”
她被小心的喂了几口水,咽下去润润喉咙,也能说话了,不过一开口却粗的像石子在碰,“恩……”
大夫才将出门,就被一个全身**的白衣男子一把拉住,“她……还好吧?”
“怎么说她也内力深厚,这药虽然厉害也不至要命,只是她身体里还有一股别的气息在,老夫行医一生未曾见过,实在不能控制,说毒不似毒,不明白是什么,现在虽然控制住了,也非长久,不过现在无性命之虞……
至于别的,确实该清理的都清理了……”
大夫说到这里,就见叶酉震的面部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她面无血色的躺在黑衣里,身子却泛着异样,那一幕……
“我说,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情总是……尽量不要刺激她比较好,希望时间一久,她可以……哎!”
大夫叹了口气,惋惜的摇摇头走了,留在他站在门口,明知道她醒了,却连掀帘子进去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也不去躲雨,任着那冰冷的雨点打着全身都湿透也感觉不到分毫。
里面的人,心里比自己还要更痛苦吧!那样的痛苦,要怎么才能让他分担?如果可以的话,要他拿什么去换都可以啊!
就算,把那个恶徒分尸卸骨,也无法减少一丝对她的伤害,自己为什么做什么,都是这么徒劳?!
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自己了……
而屋子里面,高起忻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他醒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个哆嗦!
孟琴儿已经被好好的裹在一件白色外衫里晕了过去。
而正面对自己的,俨然是一具骨肉分离的胡义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