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摩利还是决定，让儿子史迪威在家里多歇几天，看看学院里的事态发展。史迪威自然是没有异议，在家里有更多的乐子。

另一方面，摩利在心里将整件事又梳理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漏洞。管家凯南带着杀手去观察目标的时候，都不曾让他和史迪威打照面，就算是杀手被抓住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自己是幕后主谋。至于管家，先派他到乡下躲几天好了。况且，去找杀手下单的凯南，用的根本不是他本来的身份，硬要说管家老眼昏花被人利用也不是不行。

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也不可能有人将这一切的影像都记录下来。就算是怀疑到彼得斯家，神殿应该也不能就凭这点怀疑，对一个贵族做点什么。

只是可惜了那一千五百枚金币的定金，唉，想起来就叫人肉疼，这帮杀手的职业水准真是差劲！算了，这件事情就认栽吧。摩利一手握拳，捶在另一只手掌中，仿佛下定决心要忘记这件事情。

菲利蒙也是这样打算的，老六死了，不管老大怎么想，他们的搭档组合已然土崩瓦解。

菲利蒙已经是黑暗世界中的老人了，作为一个活得很久的杀人凶手，不，他早已是一名杀手了。“谋定后动，一击必杀；无论成败，绝不纠缠。”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生存之道，他一直做得很好，也活的不错。

然而，这一次，他纠结了。3868年1月9日，菲利蒙带着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一支超级魔法活力药水，悄然遁走，决定离开哈里斯，等事过境迁、风平浪静的时候还可以再回来。但一种无法抗拒的好奇和渴望驱动着他，离去之前，他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一只老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手，轻轻摇晃着一只水晶试管。烛火映射下，半管粉紫色的液体，折射出炫目的光泽，又温暖又妖艳，似乎要把这黑暗污秽的贫民窟都点亮。

“老灰，怎么说？这药水可是能让一个武士释放出魔法，据说，它能让魔法师越级施展技能。”菲利蒙等了很久，终于失去耐心了。要不是“老灰”，用他那枯瘦的爪子沾了药剂亲口品尝，这番大胆又似信任的举动，恐怕一刻钟之前，菲利蒙就忍不住催促了。

“既然是你亲眼所见，自然不会有假，但那个武士肯定不会只是个简单的武士。”菲利蒙口中的“老灰”慢条斯理的回答，“至于提升施法等级和威力，多半也是实情。”

菲利蒙殷切的盯着老灰，期待着他的下文。老灰是这片贫民区里的常驻人口，在这里他很受尊崇。他对外公开的身份是一个医者，总是用一些奇怪的草药或者粉末，治好了许多害病等死的穷人。然而菲利蒙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一个药剂大师，或者说毒药大师才更确切。

机缘巧合之下，菲利蒙结识了他，很多杀人害命的药剂都是从老灰这里买到的。他一直佝偻着身子，披着灰黑的斗篷，整个人都隐藏灰黑的阴影中，他自称老灰，所有人也都这么称呼。菲利蒙也只知道这些，至于老灰有没有其他身份，反正菲利蒙在他身上没有看出什么魔法波动，而且你瞧，老灰这身板也不像有体术修为。

老灰的真名是什么，无所谓了，在这片阴暗中，谁又知道谁的本来面目呢。菲利蒙只是来谈交易的，他带了半支药水来，如果老灰能够还原这药剂的配方，无疑将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我做不到，大部分成分，我都能猜出来，但，我做不到。”老灰抬头看了菲利蒙一眼，浑浊的眼中似乎有锐利的锋芒，这似乎是老灰第一次认真打量菲利蒙，随后他又低下头去，“这样神奇的药水，效果如此……逆天，是那个人的作品吧？斯科特·墨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