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车前的布幔,那车夫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遇到这样的危难关头,还想守着自己的马车,这行也做不长久。
定睛向前望去,却见百十来个山贼,将四名老少不一的男子围在垓心,情势岌岌可危。四人用的都是极高深的武功,纵然不如名门大派内外兼修,也少不得是中等帮会的长老宗师,可他们左冲右突,却从这些武功平平的山贼手中讨不到半点好去。
苏让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凭这四个人的武功,即便对面的山贼再多一倍,他们要脱身也是易如反掌,怎么此时却处处受制,身上凭空添了这么多伤口?
回头问了问虞期,却听虞期笑吟吟地指着战阵中说道:“你再仔细瞅瞅,他们到底几个人?”
苏让转个角度透过四人的间隙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四人背对而立,围成一个圆圈,竟是将一名年轻男子护在中央,这男子个子不高,二十左右年纪,剑眉入鬓,目似朗星,器宇轩昂,身着一袭圆领锦袍,几枚金色的纽扣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雍容华贵,绝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虽然此刻身遭强敌,却依然挺身站立,没半点怯懦的表情。苏让不禁低声赞叹:“好一个人中龙凤,只可惜武功低微,临阵之时却要拖累他人。”
却见虞期摇了摇头,她虽武功不及苏让,但毕竟出山多年,见闻广博,只听她小声地问苏让道:“凭这四人的武功,每人杀一个山贼,要用多久?”
“绝计超不过三招。”苏让斩钉截铁地答道。
“上次你救我突围,里面能接你三招的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人,若不是那司马时和那两个老家伙搞鬼,你不是早就带我走脱了?这少年虽需要人保护,可看他下盘站的扎实,眸子里精光四射,想来武功根基不错,今天这五人本该远没有你当时凶险才对。怎会处处受制?”
苏让听了连连点头,心中的疑惑却丝毫没有消除,又看了一会,见那四人渐渐支撑不住,仔细端详他们的一招一式,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原来这百十个山贼虽看似是群乌合之众,所站位置却有条不紊,依次排列,脚下走的那是奇门步***转不息,每个人从这四人面前经过,只过半招,四人刚刚拆解还来不及还以杀手,便又要拆解下一人的招数,因此缠斗了半天,四人累的筋疲力尽,却一个山贼也没能杀死,他们也曾多次尝试突围而走,可刚越过数人,迎面就有更多山贼迎面而来,只需接得半招,脚下速度便慢了,其余贼人赶来,他们仍是被困在垓心。如此一来,陷于阵中之人早晚会被耗得油尽灯枯,除死方休。
这看似是江湖人士群殴,其实乃是行军布阵所用的阵法。自古以来,每到那关乎天下荣辱兴亡之时,总有出尘绝世的侠客奋起抗敌,却绝少有人成功。一方面自是人力稀薄,寡不敌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侠客们虽武功高强,却始终各自为战,只是群乌合之众,面对训练有素,配合接应的军队往往力有不逮。
苏让对此一窍不通,虽知道这是阵法,但也仅此而已了,这阵法叫什么名字,破解的玄机在哪,他实在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