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季英故意说的很大声,不仅这一桌,就连其他几桌的人,也都听到了。
里间最尊贵的主桌之,立刻站起来了一个翩翩郎君,虽说同样是酒酣耳热,但此人衣衫齐整,行为举止有度,颇为得体。
此人年不过三旬,倒是没有蓄须,更加显得年轻有为,他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的酒宴东主徐良翰。
而在他的右手边的座,则是坐着一【】个身着华贵的少年郎,看去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年轻一圈,但与会众人,却无不对他恭敬有家。
此人背后还站着两个金刚铁塔一般的护卫人物,显然身份尊贵异常。
这便是今日饮宴的主角,当代崇信侯。至于侯妃、夫人等家眷之流,则是在隔壁的另外一处厅堂之内,以示男女有别。
徐良翰闻听田季英的话语,微微躬身同崇信候告罪了一声,然后才起身唤话来:“田兄说的是哪位于相公?今日盛事,可以说是本府俊才齐聚,岂能野有遗贤,两位为何不将那位相公邀来一同共饮?”
读书人口中,能称为相公的,要么是曾经做过大官,后辈对之的尊称,要么就是才高八斗令人心悦诚服之辈,与之的恭维敬称。
能被田季英成为于相公,显然也是同道中人。只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嘉禾府还有哪个姓于的年轻俊杰。
若是简单的遗漏了,倒没什么,但遗漏了恰好又在这客然居碰了,却传到了侯爷耳朵里,岂不是说他这次酒宴举办的不甚得力?
毕竟他之前可是吹嘘过,要给侯爷介绍本府最有才干学识的一批青年才俊的。
徐良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顺势同诸位敬酒。
叶正平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如何接口,田季英却是满饮了一杯,大笑道:“还能有哪位于相公,不就是那十五岁就中了秀才的于庭渊于相公咯。”
此言一出,田季英似乎十分舒畅,愈加开怀大笑起来。
徐良翰抻到嘴边的酒杯却是颤了一下,顿了半晌,才喝了下去,但这酒水的滋味,瞬间便在他心里降了无数个档次。
“这田季英今日是吃多了还是怎滴?怎么无端提起此人来了?”
徐良翰正在迟疑之际,不料里间的崇信侯已经听说了他们的言语,立刻开口问了起来:“徐先生,本府还有十五岁就中了秀才的大才子?为何徐先生一直没与我提起过呢?”
徐良翰赶紧回身到了里间,告罪道:“不敢欺瞒侯爷,本府确实出过这么一位,于相公,但此人中试之时,侯爷及冠尚远,而且此人小时了了,大却不佳,早在好几年前就落魄离乡,不知何处去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提起此人。”
崇信侯闻言却是露出了更加好奇的神色:“哦?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
在座的其他人等,都是嘉禾府内名流子弟,闻言立刻也跟着将自己所知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三言两语就将于秀才早年的事情说了个通透。
崇信侯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此人成名如此之早,那时候我才七八岁,怪不得没听过。不过此人既然与诸位都是熟识,而且还和徐先生、叶先生等人是昔日同窗,今日又凑巧在此遇到,不如也唤来饮宴一番吧。”
徐良翰赶紧恭维道:“侯爷求才若渴之心,真挚诚也,想来那于秀才知道了,一定感怀在心,说不定从此痛改前非,洗去恶习,重新做人,仍不失为一员良材。侯爷稍待,在下这就去请于秀才来。”
崇信侯听了,略显稚嫩的脸庞顿时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