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琅再怎么说也是皇族,若没有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名,断然不会被轻易处死,所以宴心的复仇也是道阻且长。
风吹枝丫,树影婆娑,罗云溪感到背后一阵发凉,不由问道:“可据我所知秦玄琅并未和你家有什么恩怨,反而还在尽可能地讨好你父亲,你又怎么要这么卖力的置他于死地?”
没有恩怨?
只是这恩怨还没有发生罢了。
她柳宴心的十年、数万将士的性命、蚀骨噬心的折磨……她还不容易摆脱了重来一世,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如果我说是上一世的恩怨,你会相信么?”
柳宴心回眸,认真的盯着罗云溪的双眼,半点不想开玩笑的样子。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会相信。”
罗云溪这人也算是会哄人,他接受起来倒是痛快,也不会深究,宴心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办他!”
他似乎察觉到了宴心对于那个男人的深恶痛绝,快步上来搂着宴心哄道。
都说罗云溪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自然要继续深究:“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呢?”
“秦玄琅一个伪君子真小人,我日后要去浔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撕烂他那张伪善的脸,让他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那样的场景宴心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千百回了,每次遇到什么难以挺过去的事,她就会想着挫败秦玄琅之后的喜悦,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以这种方式激励自己。
罗云溪似乎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紧追不舍的又问:“那复仇之后呢?你自己想做什么?”
她想也没想,接道:“可能会去游历山川吧,或者去找安如慕,金簪的事我定要他给我个解释。”
从刚刚的文献中,宴心意识到,安如慕的背景远远不止自己了解的那样,他虽然表面温柔容易接触,可内心绝不像宴心所想的那样简单。
他一人掌管碧云岛多年,十岁起就将祖父留下生意搭理的滴水不漏,有这样心性的商人,怎么可能去做无益于自己的善事呢。
难不成她也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说自己的母亲晏明舟也曾拜托他过什么……
这样的话宴心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罗云溪的反应却出奇的可疑:“我看你就是忘不了人家安公子,想碰瓷呗。”
好家伙,又开始吃上不知名的饺子了。
宴心岔开话题:“你呢?帮家里做完这件事,他们就不会强迫你了么,到时候你会干什么?”
“这可不一定,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不过若是你愿意,游历山川的时候也可以带上小爷我啊,毕竟小爷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一路上也有个关照。”
罗云溪拍了拍胸脯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要真带上他就是个累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不是什么事都要仰仗宴心么。
她挠了挠鼻尖,表示嗤之以鼻:“带你我还不如带只八哥。”
罗云溪的好胜心一下被点燃,“我会铺床暖榻精油推背十八摸!八哥会什么?”
“……”
这条路他们两人磨磨蹭蹭、各怀心思的走了良久,眼看前门就有守山的破军弟子,柳宴心用手肘拱了他一下。
“这都在破军门底下了你还不回去,是准备跟我去见见观砚了么?”
罗云溪拉了拉她的小手,也学着她刚刚耍小脾气的样子道:“这不是舍不得你么,过几日咱们就要分别了,你就没个什么告别亲亲之类的要送给么?”
宴心看不惯他这样子,一下抽回了手。
“没有快滚。”
宴心扭头就走,可她走了几步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这小子竟然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傻笑,见宴心回头还冲她挥挥手。
她一下又有点于心不忍……
犹豫了一会儿,她转身一下小跑回了罗云溪的身侧,“吧唧”一声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个实实在在的吻,随后看也不看他的表情又跑了回去。
特能明显听到罗云溪在她身后发出了一声抽气,看来是宴心方才那个吻着实是太用力了。
柳氏有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