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左右，范秋生在校门口下了车，从尾箱里搬下纸箱子。他没有邀请唐金花下车，只向她说了一声谢谢。

看着绝尘而去的小车，门卫老张不无羡慕地说：“范哥，你这待遇，比余校长的还好。”

范秋生说：“哪有？我的是顺风车，校长的是专车。”

老张说：“找个时间，喝杯酒？”

范秋生说：“紫金考得那么好，是得好好喝一杯。”

老张说：“那还不是搭帮你范大主任，还有各位老师。”

老张叫张科中，其实还不老，四十出头，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张紫金刚参加完高考，考了56分，小女儿张紫银，读初二。老张的妻子死得早，他一直没有再组建家庭，一个人辛苦拉扯着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长得水灵，成绩也好，是老张的最大安慰。

在张紫金的教育上，学校确实给予了很大的优惠，范秋生和科任老师也给予了很大的关照。

张紫金考得好，范秋生是由衷高兴，说：“主要还是紫金争气，这孩子，懂事上进，又有灵气。老张，你就等着享福吧。”

老张说：“感情好，感情好。”

正聊着，文军山快步过来，说：“老张，你快去体育馆，有人闹事。”

老张答应一声，急忙和另外一个门卫，跟着文军山，赶往体育馆。

反正没事，范秋生也跟了过去。

靠近体育馆的围墙处，有几个人，正在争执，其中一个是后勤主任戴彬。

上个月大雨，体育馆那段围墙塌了，有四五米长。学校请师傅重修修建，围墙修好后，戴彬去搞验收，发现质量不合格，拒绝签字。

不签字就结不了账，师傅姓余，找了戴彬好几次，希望他通融，不要那么固执。可戴彬软硬不吃，就是不松口。

谢师傅火了，说：“姓戴的，你是卡拉索要不成，故意找茬。”

戴彬说：“谢师傅，我已经告诉谢校长，他马上过来。”

谢师傅是后期副校长谢谷文的亲戚，听说谢校长过来，谢师傅火了，冲过去揪住戴彬。戴彬也不示弱，也揪住谢师傅。

见他们扭在一起，两个保安急忙过去，将他俩隔开，免得打出是非。

正对骂中，谢谷文急匆匆过来。

谢师傅说：“余校长，姓戴的卡拉索要不成，故意整我的蛾子，你来评评理。”

谢谷文说：“戴主任做这样的事，不可能。”

谢师傅说：“前、前天上午，我去找他签字，他说要意思意思一下，我给了他500块钱，他还嫌少了，不接。我砌这个围墙，就赚一两千块钱，他还嫌少了，我干脆不给了。”

谢谷文说：“戴主任，是这样的吗？”

戴彬说：“他是送我500块钱，这个钱，我没有收，也不敢收。如果围墙质量过关，我肯定签字了，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问题是，围墙空鼓，水泥标号没达标，粘合度不够。这样的质量，我怎么敢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