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哥哥……”千诺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却让秦慕衍猛地恢复了意识。

他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抽出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身下仿佛破布娃娃一般的女子，看着她眼中的惊惧和疼痛，恨不得杀了自己。他伤害了她，他居然伤害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诺儿……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要生我气，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秦慕衍的眼中满是慌乱和小心翼翼。

她的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她怎么害得她的慕哥哥变成这般模样？她回拥住他，“慕哥哥，我没有生气，也不会离开你。我答应你，我会陪你一辈子，没有人可以让我离开你，除非……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嫌弃我赶我走！”她不知道她的一辈子还有多久，可是她必须要给他一个一旦她死了他还能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否则即便治好了他只怕也是白费。她明明知道他这种情况，她在他身边待得越久越危险，可她太自私，她们已经错过了八年，余下的时间，她一刻也不愿放手。

秦慕衍不知道她后面的想法，只听到她的话便欣喜若狂，“真的？我怎么会不要你？诺儿，你早已溶入我的骨血，不要你除非我先不要我自己！”

她合上眼不再说话，只是抱着他静静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良久，秦慕衍才听到她清冷的声音，“这是你说的！若是有一天你背弃了我，我就杀了你！”

“好！”他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小心翼翼地抬起身看她，“诺儿，刚才，对不起……”他小心地抚上她的唇，都被她咬破了，心里懊悔不已。

千诺摇摇头，“没关系。”她知道他不是有心的。此时也发现自己很狼狈，记忆中相似的场景让她突然全身升起一股冷意，微微颤抖着，扯过身旁的被子把自己盖上却依旧驱散不了那股寒气。

秦慕衍以为还是自己吓到了她，他生自己气了。抚上她的脸，歉疚地看着她，“诺儿，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说着便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慕哥哥！”千诺连忙使了点力制止了他，她怎么忍心打他？“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生气。”她是……自我厌弃，她怕自己配不上他。

不想再说这件事，轻轻抚上他脸上的疤痕，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事，“为什么不把疤去掉？”伤口虽深，但以三哥的医术即使不能完全祛除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秦慕衍的大手覆上她的柔夷，没有立即回答他，“很难看？”如果她真的嫌弃这疤痕难看，他就让凤诀帮他去掉。

千诺摇摇头，“不是！慕哥哥在我心里总是最好的。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

“因为我要用这道疤时刻提醒自己，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人用他们的血祭奠我的父母！祭奠我死去的兄弟！祭奠我失去的一切！”秦慕衍第一次没在她的面前掩饰自己刻骨的仇恨和滔天的杀意，身上的煞气和寒意几乎吞没了她。

若是旁人必然吓得早就退避三舍了，千诺却没有觉得害怕，因为她的恨不亚于他，他想做的也是她想做的，她没有安慰他，只是坚定地说了三个字，“我陪你！”

秦慕衍全身的煞气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心中如温流淌过般熨帖，“好！”

千诺笑了，一改之前的沉重地气氛，“那就一直这样好了，不许祛掉！”

“为什么？”她不觉得难看吗？

“因为你这样都能招来一个不离不弃的苏芷晴，若是好了那还不给我招来一大群情敌啊？就像以前一样，不管去哪都有一大群女子跟在你后面！”千诺有些俏皮地笑说，她确实是有这个担心的，她的慕哥哥有多好看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想了想又补充道，“现在的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要是一个不高兴全都杀了再嫁祸到你头上！”

秦慕衍闻此却低低地笑了，“那你不如直接把我杀了更省事？”

千诺假意思考了一下，“也是啊！那就这么定了！”千诺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要是再给本小姐沾花惹草，本小姐就先杀了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再杀了你！”

“其实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没有把疤去掉！以本王的俊美无双，若是去掉了，还有什么京城三大美男啊！”

千诺目瞪口呆地看着某人颇为自恋地摸摸自己没受伤的半边如羊脂玉般的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抓着被子坐了起来，本想不理他起床了，也不知道她一也没有回去清园那边会不会出什么事，而且今天是鎏月斋得开拍。但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他撕坏了，看着凌乱地大床，终于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这场景，任何人看了都会想歪的吧。

不由地瞪向一脸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男人，“我的衣服！！！”她的名声！

秦慕衍刚刚犯了错，也不敢再调戏了，收敛了笑意，轻咳一声，“我给你拿！”说着便掀起被子径自走下床。

拿？！千诺凤眸狠狠地等着他的背，他的卧房里居然有女人的衣服？“秦慕衍！！！”

秦慕衍被她叫地一顿，回头疑惑地看她，他哪里又惹她了？他发现了，每次他惹了她，她都会连名带姓地叫他，“怎么了？”

“你的房间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衣服？！”千诺一手捂着被子以防被子掉下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刚刚说的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会杀人的！”

秦慕衍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怎么？你吃醋啊？”

千诺一噎，他不是废话吗？一副想说又有些不好意思说的样子看得秦慕衍哈哈大笑。转身继续向衣柜走去，从中拿出一套白色云雁细锦衣，笑着走回来递给她，“试试看合不合适！”

白色的！居然是白色的！千诺眼中怒意更甚，“我不要！我不穿别人的！”

秦慕衍无奈了，他怎么会给她穿别人的衣服？知道她误会了，便好言解释道，“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梨若苑在你之前连一个女子都没进来过，怎么会有别人的衣服？”

千诺闻此才突然回想起来，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其实很容易想到的事，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下降没办法，明明很清楚他不会喜欢别人还会多想，而且……他真的这么多年一个女人都没有？

见诺儿还是质疑的眼神，秦慕衍更是无奈了，“这都是一直备着的，从你八岁到十六岁，每年都会定一批新的，就好像……”他顿了顿，“你一直在。”就好像，他从不曾在她的生命里缺席。他敞开衣柜，千诺看过去，从小到大，女子的衣裳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整个衣柜，那些小号的衣服明显有些年头了，都是她喜欢的风格。

千诺心中一暖，眼眶微热，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让她感动。有些愧疚，她没想到即使她不在，他也一直在他的房间里给她备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