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桃花簪分明是你在马车上送我的!”听顾浅歌突然反咬一口,顾倾颜目瞪口呆,“父亲,你不要信顾浅……姐姐的谎言,当初那桃花簪是姐姐怜惜我没有嫡母的遗物,以寄思念之情,才硬塞与我的!姐姐分明是见我以前很受父亲宠爱,心生嫉妒,这会儿见姨娘失势,便故意胡说八道,想在父亲面前抹黑我!”
顾浅歌刚帮老夫人顺完气,正要接过福嬷嬷递过来的新茶,听见顾倾颜的话,气得将茶盏推开,走到她面前,咬着唇,似是委屈到了极点:“妹妹难道忘了,姐姐之前就送过你一对金累丝双鸳鸯镶红宝发钗、金镶玉鹦鹉衔桃嵌宝簪还有其他成套的翡翠头面、白玉头面,这些可全都是母亲的嫁妆。”
以前庆嬷嬷掌管着小库房,每次顾倾颜来探望她,庆嬷嬷都会拿出些好东西来给顾倾颜,骗她说姐姐送妹妹礼物,那是天经地义,传出去别人只会称赞她大方得体,羡慕她们姐妹情深。
顾浅歌以前不在意,是因为顾念着姐妹间和睦要紧,但经历过前世的惨痛,得知自己的生母是苏姨娘毒害的,她哪里还能容忍顾倾颜一而再,再而三地抢走她的东西,今天,她就要借着桃花簪这根导火线,将顾倾颜多年侵吞盈雪郡主嫁妆的事揭发出来,让顾倾颜把夺走的东西,悉数奉还!
“我不过是借你几套首饰戴戴,用得着这般计较么?再说,那几套翡翠头面、红宝头面不是还你了嘛……”顾倾颜撇了撇嘴,辩解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妹妹借走的那些首饰头面,积累起来也有五六箱了,妹妹不过一颗脑袋,戴得了那么多么?还是说妹妹打算将自己插成糖葫芦串儿不成?妹妹年幼爱打扮,我倒也不计较了,但那银镀金镶冰雪桃花簪是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信物,我看着它,就像看到母亲一般,且不说我不可能将对母亲的念想送给妹妹,单说妹妹抢走簪子,还说是我送的,还说我在父亲面前抹黑妹妹,就实在让我心寒!”顾浅歌越说越激动,像是受了无限的委屈,蹲下身子,抱着膝头难过地哭了起来。
姐妹间送一两件小礼物无妨,但五六箱价值千金的名贵首饰,还件件都出自盈雪的嫁妆,那就不是送送普通的小礼物那么简单了!
从顾浅歌委屈的模样,顾明德看出另一层意思,不悦地蹙了蹙眉,颜儿与其说是借走那些个首饰头面,还不如说是抢来的!更何况那桃花簪对歌儿来说,意义非凡,竟然也要来夺,真是不识大体!
顾明德走过去,将顾浅歌扶起来,用袖子帮她擦了擦眼泪,瞪了顾倾颜一眼,冷声道:“胡闹!还不将那桃花簪还给姐姐?”
那桃花簪明明是顾浅歌送的,父亲却只听顾浅歌捏造事实,不信她所说的话,真是偏心到没边了!
顾倾颜舍不得精致的桃花簪,却又慑于父亲的威严,从头上拔下簪子,嫉恨地往顾浅歌的方向一扔:“哼!还你就还你!”
顾浅歌见桃花簪在地上碎成两半,心中恼怒,眼底却泛起泪花:“妹妹太过分了!既然妹妹说要还我,那就请按着单子上的,一件件送回来吧。”说着,招呼君莫进来,“君莫,去小库房拿单子来,妹妹如此不珍惜那桃花簪,想必也是不会稀罕之前我送的珠宝首饰,倒不如都拿回来算了,也好担上这嫉妒妹妹,胡说八道的恶名!”
“是,小姐。”君莫应了,离开时和顾浅歌悄悄对视一眼。
眼见君莫掀开帘子出去,庆嬷嬷脸色剧变,想要阻拦,但双腿抖动得厉害,望着顾倾颜害怕得连话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