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雨势渐渐停了,蒸腾的水汽,经过阳光的照射,在香谷上方挂起一道色彩缤纷的天桥。
炼彩成虹,多少人想把这绚烂紧紧握在手中,却可知他也会转瞬成空?
苏家村的村口,有一棵年龄很大的歪脖子老槐树,而在这棵歪脖子老树上,挂着一口铁钟,历经风霜,一如既往的守护着他的职责。
大钟下方,一个佝偻的老人在那徘徊了许久,手中的烟袋抽了一口又一口,最终,他还是上前敲起了铁钟。
“当当当……”,这口钟像是头苏醒的猛兽,发出一声声嘹亮的怒吼。
每每村里有大小事务,村长就会站在树下敲响这口铁钟。
铁钟,是权威的象征,也是责任的表现,作为一村之长,他必须时刻为整个村子考虑,时刻维护这村子的安定。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整个村子的人终于都到齐了。
苏渐鸿佝偻着背,用他那旱烟杆在铁钟边缘敲了敲,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随后,陈久被人五花大绑着从屋内推了出来。
“我家三儿不见了!”香玲嫂通红着双眼,一看到陈久出来,便像个疯子一般,狠狠地扑向他。
好在周围有人及时拉住了她,却听她咬牙切齿地喊道:“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你把儿子还给我!快把三儿还给我!”
苏渐鸿望着在一边撒泼打滚的妇女,不由皱了皱眉头,“香玲,不要胡闹,给我安静点!”
整个村子里,老人的话具有无上的权威,此刻他一发话,香玲嫂便如一只冻僵的鹌鹑般,再不敢多说一句。
“村长爷爷,这肯定不是阿久哥干的,你要相信他!”屋内,阿月也挣脱一人的束缚,跑了出来,跪倒在苏渐鸿脚下,替陈久说情。
苏渐鸿淡淡瞥了眼脚边的女娃儿,“放心!这事我会搞清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吗?”
“今天召大家来,就是为了香玲嫂儿子苏三的事情!”
“大伙儿可能不知道,从昨天起,苏三就失踪了!”浑厚的嗓音传递出来,惊得村民一阵骚动。
“什么?三儿不见了?”
“怪不得昨天一天都没见到他!”
“你说谁会抓他?”
“该不会是那个外乡人吧?”
“肃静!”老村长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他眼神缓缓扫过下方的人群,“但是,就在今早,香玲嫂却发现了三儿的断手!”
说着,便有人从屋内把那只断臂给拎了出来。
人群中再次一阵骚动。
苏渐鸿转身指着那条手臂,对着香玲嫂问道:“香玲,我先问你,你确定这手臂是三儿的?”
“三儿啊!我苦命的孩子!”香玲见到那条手臂,情绪不由再次崩溃。
“香玲!问你话呢!”村长一声轻喝,将香玲的神志唤醒。
“村长……您可要替三儿做主啊!”
“我问你,你确定这手臂是三儿的?”
“是!是!是我儿子的!”香玲嫂连滚带爬的跑到那条断臂边上,指着手掌的虎口处,抬头说道:“你们看看,这是小时候三儿顽皮,被开水烫伤的疤痕!你们很多人都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