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盛顿度过的这些天,安吉拉没有怀念前世,也没有思量今生,她只是尽情地与洛娜在盛夏的旋律中徜徉,在由络绎不绝的游客踩踏出的缤纷节拍中,两人成为了一对普普通通的、连在一起的八分音符。
她们沿着林肯纪念堂——华盛顿纪念碑——国会大厦的轴线,寻访着这个国家与世界交融的历史。二战纪念碑东侧的一系列浮雕上,安吉拉并没有找到有哪一面是专门为美国队长而刻画的。再伟大的军功,在浩然的峥嵘岁月里,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过安吉拉在“易北河会师”的浮雕前,站立了良久。
“安吉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945年4月25日,美军与苏军在这里不期而遇,随后进行了短暂的把酒言欢。圣雅妮的嬷嬷们把你的生日也定在4月25日,是因为这个吗?”
“是啊,洛娜。兰托姆神父说,比起攻陷柏林后,东、西方阵营随即展开的勾心斗角,易北河断桥上的握手,才真正代表着纯洁的和平降临到世间。”
“你被送到孤儿院时,柏林墙还没拆除。我想,她们之所以为你选定这个日子,是把将这被分割成两半的世界再次缝合到一起的愿望,寄托到了你的身上。”
“这愿望也太大了吧,我可承受不住。”
“你在我眼里就是如此伟大!安吉拉,如果你愿意成为治愈世界的医生,我愿意化为你手中的柳叶刀。”
“洛娜,你太细了,我握着根本不顺手。”
“你!你每天喂我那么难吃的木斯里,我能胖起来才怪!你才应该好好照照镜子,你的肤色白得一点都不健康!”
“你明明比我还要白吧!算了,不和你吵了,说到照镜子,我又想到一个要参观的地方,快来!”
她们跑到国家美术馆欣赏梵高的《自画像》,又顺路去国立自然历史博物馆拍下“希望之星”——安吉拉惊奇地发现,这些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碳单质,竟然可以比金属银更好地容纳她的力量。她感觉即使自己抽出体内所有的凤凰之力,都无法填满眼前的这颗四十五克拉的蓝色钻石。
“洛娜,你把项链摘下来干什么?”
“这个银制护身符太沉了,我再多戴一阵子就要得颈椎病了。”
“可这里面倾注了我对你的浓浓爱意耶……”
“我们现在找到了更适合你的爱意的容器,不是吗?我们现在就动身去最近的商贸吧!你要亲自为本姑娘挑选一枚钻戒,戴到我的手上!”
“可是那边还有猛犸象没看呢!”
“你是说——相比你送给我的第一枚戒指,你对那些化石更感兴趣?”
“好吧,反正这次也轮到我跟你走了。可是我现在账户里没有很多钱耶,不知道能不能买下足够大的,来填饱你的奢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