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昏暗,乌云密布,忽然淅淅沥沥就开始下着小雨。
“这鬼天气,昨日里还艳阳高照,今天怎么就下起了雨?”
书生顾北抬头看天,几滴雨水打在脸上,痒痒的,从鼻尖划过。
随后低下头,紧了紧身上虽破旧,却浆洗整洁的衣衫,嘴里嘟囔道:“唉,清早出门抓药时,就应该听娘亲的话,穿上蓑衣,再不济,戴个斗笠出门,如今也能防防雨……”
书生轻轻叹了口气,将怀里的药材包又往里揣了揣,弓着身子往家中赶去,生怕药材被雨水淋湿,没了药效。
母亲如今卧病在床,家中还有小妹,自己虽说今年春天的县试、府试都得了个第一的虚名,可也正是因为读书,这些年来的笔墨纸砚,一大家子的吃喝用度,都靠父亲在田地里辛勤劳作。
看着家中捉襟见肘的日子,越想,顾北心中越不是滋味。
“今年月的院试,我一定要夺得那院试案首,成为秀才,这样就可以去学堂里做个教书先生,父亲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些。”
顾北暗暗下定决心,不知不觉脚下步伐也在加快。
“不仅如此,来年的岁考,科考,我还要取得好名次,争取成为县里的禀生,这样每月都有禀食,又能省下一些银两,小妹和爹娘也能换一身新衣裳……”
书生快步行走在乡间小道上,灰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也阻挡不了他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至于乡试,举人?
他不敢多想。
举人老爷固然是好,可以不用缴纳赋税,还能有做官的资格,乡里的土财主还会依附自己,将土地、人口都放在自己名下。
可自己一贫困农家的孩子,哪有那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且不说教育资源的匮乏,单单是再读几年书的光阴蹉跎,笔墨纸砚的巨额花费,自家爹娘哪能承受的起?
自己努力一些,考上秀才,安安心心做个教书先生,一大家的日子不仅好过一些,日后小妹也能寻个好人家。再说了,自己不去考举人,但是可以努力攒钱,让自己儿子去啊!
顾北沉浸在自己勾勒的美好前景中,低着头,脚步也越来越快……
“哎呦!”
只听一声娇呼,顾北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柔软的事物,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方才步伐过快,又是蒙着头不看路,竟撞倒路旁的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大约有二芳华,面容精致,身穿锦绣衣裳,跌坐在一旁。
头上戴着那金钗玉簪,一看就是来自富贵人家,只是不知为何身后背着个包袱,似是在匆匆忙忙的赶路。
顾北连忙伸手,要拉她起来,嘴上止不住的道歉,“姑娘,方才急着回家,未曾注意到您,小生不是有意要冒犯姑娘,小生,小生……”
慌乱间,想起自己撞上的地方,书生略微苍白的脸上顿时升起一阵红晕,又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竟组织不好语言,只羞愧的拾起地上那孤零零的油纸伞,替她挡雨。
说是有雨,可这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却颇有几分清凉。
“咯咯,”少女掩嘴轻笑,声音清脆动人,:“你这书呆子,好有趣,明明是撞了人家,怎么还呆呆的站在那儿不动?唔,我衣服都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