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极少动气的脸此刻布满着寒霜,霜白分别抵在朱厌和清明的脖颈处,灵力波动间两人的脖颈处几丝极细的红线蔓延开来。舞空入目之处便是此番场景,一向伶牙俐齿的的他在呆怔了几秒后,迅速挂上了自己那副漫不经心的笑,试图想要化解空气中溢满的剑拔弩张。
“呦,大半夜的这是干什么,都梦游了吗?”随即,十分轻巧的狠踹了清明一脚,使他避开了抵在脖颈的霜白,而后又笑眯眯的伸出两根手指将抵着朱厌的霜白慢慢的推了回去,对着惊蛰道“小心点拿,再伤着你!”而后伸出手习惯性的去摸惊蛰的头发,惊蛰退后了一步避开他的手。
她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冷汗,自头皮到尾脊那一瞬间毛发逆立,抓着霜白的双手蓦地攥紧了,指尖泛着白,控制不住的想要发抖。
而舞空被惊蛰赤裸裸的拒绝动作搞得楞了半天,而后尴尬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才使得惊蛰如此大的反应,多想多错的他,自做聪明的对着楞住的朱厌和清明严厉的喝倒“大半夜的好好不去呆着瞎跑什么?
清明几乎是在瞬间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立马屁滚尿流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惊蛰,被她那一脸山雨袭来的铁青吓得蒙头就跑了,跑了几步后又转过头,拉着还懵在那里的朱厌,眨眼间便消失在丛林里……
惊蛰从舞空出现起就一直没出声,再看到他显而易见的包庇,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到了最底,她本就是个寡言的人,没遇到舞空之前能一个人几天不说一句话,她生性不淡薄,只是一些原因造就了她表面的冷淡,她极其慢热,对不是特别特别熟的人,永远都冷淡的紧。
一想到这里,刚才铁青的脸又缓缓的恢复如常,也许是从来没有拥有过太多的温情,所以对偶尔得到的,积极的偏执。平素压抑的占有欲在之前差点爆发,惊蛰一度认为自己不太正常。
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响后,顿感有些疲惫,师傅不仅是自己一个人的师傅,清明来的迟自然要偏袒他些,但这些蹩脚的自我安慰都无法平复她的内心。
奈何舞空着实不太懂这些,只能凭借着惊蛰此刻的脸色大概推测个一二三四。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只道是三个人玩闹不小心恼了。在舞空的眼里动手动刀不过是大不了的事情,再加上以清明和朱厌对惊蛰的态度,嗯,就像是两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
这并不是信任,只是经年累月的枢纽。
舞空自认为自己在第一时间赶走他俩,达到了眼不见为净的目的,惊蛰的气自然而然的便消了。却不想在惊蛰的眼里就成了明目张胆的偏袒。
而惊蛰脑中念头飞转,一会想到自己年幼时,家中因为盼个男孩,父母将只有三十几天的自己送到外婆家,而长大后对她解释是大姐从小未离开他们身边,而自己刚出生什么都不记得,不会伤心。一会又想到清明和朱厌未来之前,师傅对自己的照顾和好。
终究是安慰不了自己,脑子越来越乱,心中只觉得气短胸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处,上不来,又下不去,惊蛰想要撕心裂肺的吼叫一番,给它震碎了,撵下去,也许能让自己舒缓些。
她自幼就发现了自己扭曲的占有欲,平素老太太偷偷给自己留了好吃的或者好玩的,她从来不会给别人分享,但如果老太太说,这是我给你和你姐姐或者妹妹留得,她会全拿来给了她们,自己一点都不要。
也许是自小就明白了,所以在经年累月中这个不被外人所待见的习惯,也慢慢的隐藏在了最深处。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刚才两个人确实是在预谋着什么,所料不差,他们应该是想要她的命,但师傅过来了之后,只是想着把他们支走,从头到尾没有询问过事情发生的原因,而是想着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也是在这一刻,惊蛰之前所有有关于他们三个之间的认识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当初舞空第一次见清明的时候,清明那副莫名对舞空的敌视,还有清明在第一次看见朱厌时脱口而出的傻大个。
惊蛰再脑残,也不会把脑子当成个摆设,如果她还不懂,哪她早就在绝迹界成了一捧肥料。
想到这里,惊蛰刚控制住的心绪,再一次翻涌而起,堪堪有了压不住的迹象,而她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危险,内心更加的憋屈,无处发泄的怒气在那瞬间达到了峰值。她提着霜白,就冲进了黑暗。恨不得去把这些脑子中作乱的东西全都撕裂个干净。
茂密的丛林里,死气笼罩,阴气森森,一株株参天的大树耸立,有阴风吹过,带起树枝乱颤,阴影处偶有黑影飘过。惊蛰置若罔闻的极速穿行在高耸的树冠处,突然,身形骤然悬浮在半空中,脚尖在一树干上轻轻一点,眼神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林间空地上的十几只狮虎兽,二米多高的身体上遍布漆黑的鳞片,背生双翼。
惊蛰愤怒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蓦地拔出霜白,身形猛的爆射而出,快若一条闪电,携裹着浓浓的杀气,扑向狮虎兽群。
生来便带有几分灵智的狮虎兽在惊蛰暴射而来的瞬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十几只巨大的脑袋猛的转向惊蛰,冰冷的兽瞳齐刷刷的盯着冲过来的她。
惊蛰十指紧握着霜白,灵力携裹着,直接狠狠的照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狮虎兽劈去。
噗!巨大的血花爆裂,狮虎兽白花花的脑浆铺了一地,腥臭的味道逼得人阵阵发晕。空气中的血腥味彻底的激怒了狮虎兽群,一只只的狮虎兽前扑后继朝着惊蛰呼啸着冲了过去。
而就在远处巨大的树冠上隐灼间爬着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这么冲进去没事吧?”一道充满着担忧之色的粗犷声音刻意压低道。
“应该没事,这些狮虎兽明显不怎么样!”另一个道,随即又嘲讽道“你瞎操什么姥姥的心,区区十几只不入流的妖兽,她可是连号称远古十大凶兽的朱厌都差点弄死,是吧?”十足的戏谑声在最后两个字上尽显了嘲弄。
“你,你,你……”刚才那道粗犷的声音此刻十分的恼怒。
“你什么你,阿,我说错了嘛?”之前那道青涩嗓音立马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