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长宁等五人被围在十人的包围圈里。

“你们现在被看管了起来，现在谁都不许说话，更不许交头接耳。如果想要举报谁，必须把手举起来，经我们容易才能说话。”

管长宁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谁让她是胡汉三被害案中的嫌疑人呢。五个嫌疑人分别是巡逻队中的另外三人，牛四，井二，王五，管长宁，鹤之魂这五个当天在山上的人。

那天晚上在山上的人都有嫌疑。本来在洪楼呆着的管雨生也是嫌疑人之一，可他有不在场证明，当天晚上他正开着直播玩狼人杀呢。

也不知道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管长宁一点都不喜欢。

第一个被拧出去问话的是牛四。

牛四是一个模样黑瘦的老实人，一直躬着腰，好像沉重的生活要把他压垮了，可是一步一步，他走得很慢，也走得很稳。

牛四这家在村子里落户二十三十年了，当年他还有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可是后来据说是跟别人跑了。

管长宁对这种谣言一直是不相信的，但事实就是牛四一个人带着两孩子艰难过了许多年。大儿子养大后就不认他这个爹了。就是他小女儿是个勤快能干，出嫁之后还时不时来看他。

最近几年不知道怎么的就没有了消息。

牛四的驼背越发严重了，几乎已经直不起身子了，村长见他地也不种了，无所依托，就摊派他给巡逻洪楼的工作。

深秋还未来临，天气并不是很冷，他却穿起了两件厚厚的毛衣。还有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头顶上戴着一顶黑色老鼠皮的帽子。

那顶黑色鼠皮帽子，打理得特别好，黑亮黑亮的。

他一直戴在头上。只要出门，不管刮风下雨，他总是把它戴在头上。

当年牛四也是村子里传奇人物，有年村子里闹鼠患，村长也学着弄了个老鼠尾巴的悬赏，一条尾巴两毛钱。他一个人就弄到了一百条老鼠尾巴。可全村人一共才弄三百根。

牛四成了村子里的英雄。

牛四叔将那些鼠皮硝制了，制成了一顶一顶的帽子，送给了每户的当家人。管长宁家也有这么一顶。奶奶说这是个好东西，然后将它压在了箱子底。

那时候两角钱的购买能力还是很高的，牛四一下子成了有钱人，可依旧低着头，躬着腰，不同的是脸上多了笑。他每天都带着笑容，去巡视那些庄稼地，一发现老鼠、田鼠，就将它们逮住。

那时候牛四他还带着他的漂亮媳妇，和儿子。那年得了个好收成，村长组织人手，携着粮食酒肉，敲锣打鼓，前去感谢。喜气洋洋，意气风发，也不外如是。

那时候村子里的三十多户人家，就有三百来口人，可现在村子里的大多搬了出去。就像管长宁的二伯，如今已经搬出去了。

搬到城市里的人，那才叫有出息，昔日的英雄已经无人问津了。

牛四坐在凳子上有些拘谨，他手放在脚上不断的发抖。

管长宁伸长了脖子，跟个长劲鹿一样，她想看个究竟。小陈狠狠瞪了她一眼。管长宁这才呐呐的收回脖子。

洪楼实在太大了，她蹲在楼中心，那边在前台问讯，她居然看不清。当然，这多半是因为她近视的原因。

两处相距不过百步，又空荡荡的，一般人很容易就看清楚了。

还好管长宁还有一双灵敏的耳朵。这里有静，她勉强能听清楚。

“牛四，你别紧张。我问你答。”秦队说。

其实问话的人是管雨生，秦队站在一旁像座铁山一样，厚重冰冷，压迫力十足。

秦队认为这是不合规矩的，可管雨生拿事急从权来压他，并把这次询问，称为友好礼貌的交流。

秦队无奈，只好在一边盯着，省得出了什么差错。

“嗯。”牛四点点头，发出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