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素宁第二次见到苏锦行睡着时的模样，她眼中的苏锦行眼圈很深，发束微乱，没有好好打理的脸庞上冒出了很多细小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

大冷的天，苏锦行没有披件外袍就趴在床边睡着了，萧素宁见了怕他着凉试图坐起来为他披件衣服，可细微的动静很快就惊醒了沉睡的人。

苏锦行睁开眼睛就见萧素宁正准备起来，他连忙起身阻止道：“别动，你后背有大巫涂抹的伤药，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好，要喝水还是饿了？”

萧素宁望着苏锦行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就是想给你披件衣服，却还是把你吵醒了。”苏锦行闻言轻声说道：“让你费心了，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吧。”萧素宁听了摇了摇头道：“我睡了多久了？”

“刚一天而已，大巫刚才来过给你抹了药，她说你只需静养到明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所以现在千万别乱动。”

苏锦行说完萧素宁淡淡笑道：“这伤药的味道有一味像是月国的花百草，大巫不惜把这样名贵的草药都给我抹了，看来这会我伤的是挺重的，母君拿杖责之刑罚我，只望她罚完我后气也消了才好。”

萧素宁这句话说完，苏锦行过了片刻才答道：“你受罚昏厥后，陛下来看过你两次，最后一次的时候陛下让我转告你，所请之请牧家亦不会答应，陛下…让你趁早死心。”苏锦行说话时悄悄观察着萧素宁的神色，见她神色并无异样便继续说道：“之后…陛下又说明日牧云苍就会回来，让你到时亲自去问他。”

萧素宁听到苏锦行说牧云苍明日回来时，她以为她的心会装着满满当当的喜悦，可是结果却出乎预料的静如止水。

梦里发生的一切萧素宁已经记不清了，但脸颊上的泪痕却十分真切地告诉她是时候认清现实了。她早该明白牧云苍为什么从未说过喜欢她。

不曾喜欢，所以说不出喜欢。

“苏锦行，你觉得牧云苍会跟我一起向母君求情的机率有多大？”萧素宁问完，苏锦行面色一僵沉声回道：“未见其人，不予置评。”

萧素宁听完唇角带着苦涩笑意地说道：“那你觉得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苏锦行望着趴在床榻上动弹不得萧素宁回道：“在来月国之前我眼前经过的只有男和女，生和死，不管是谁我都未曾放进心里，所以…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苏锦行说完目光灼灼地望着萧素宁道：“可是现在，我把一个人放进了心里，我想守护她，我想给她幸福，我想与她一生一世长相厮守，虽然她现在还在固执地追逐着另一个背影，但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为我停留。”

萧素宁听了苏锦行的话沉默不语，这是她第一次将苏锦行的话听进“心里”，也是她第一次正视这份来自牧云苍以外的感情。

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海誓山盟，至死不渝，但是不爱了之后却可以背信弃义，形同陌路，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廉价而现实，萧素宁也不例外。只是她的“心”虽然已经很真切地听到了苏锦行话语间隐藏起来的那句“喜欢你”，但她现在除了沉默之外给不了任何的回应，她还没有做好背负起另一段感情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