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意拿过听筒,狗腿的笑着,“顾教官,您这么忙,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顾令渺好像也笑了,说,“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书背得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在顾令渺的眼皮子底下都不背书,回家来了,成了脱缰的野马,她还会背书吗?
单纯,真是单纯。
回家了也不放过,吃饱了撑的。
但宁安意怂啊,有些话,只要怕死,她就绝对不会说的。
再说,这事儿也很好解决,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反正隔了十万八千里,顾令渺什么都看不见,又不知道真的假的,还不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宁安意都不用打草稿,直接上口,“您放心,我有认真背书的,书全部带回来了,一本没有落下,我打算头悬梁锥刺股,不辞劳苦、夜以继日的……”
这个时候,宁安意的耳朵里钻进五个字——书在我这儿。
像是按了慢放,每一个字钻进耳朵里都要停顿一秒。
书、在、我、这、儿!
宁安意一时懵逼,继续懵逼,一直懵逼。
怎么可能?!
她走之前再三确认她把书藏到了垃圾桶旁边,再三确认顾令渺不会走到垃圾桶旁边,书怎么会在顾令渺那儿呢?
这不就是说,她说谎话被抓了个正着吗?
不不不,在顾令渺跟前说谎话,那是自寻死路,非死即伤,得不到好下场的。
“顾教官!”宁安意急急忙忙的喊了一嗓子,脱口而出,“您听我狡辩!不,不是狡辩,是解释。”
“嗯?”顾令渺尾音上扬,说不出的魅惑人心,却是听得宁安意直起鸡皮疙瘩。
“我错了。”宁安意能屈能伸,势头不对,立马认错,“明天,明天我一定回学校拿书,从此以后,认真背书,认真上课,立字为据,不兑现承诺是狗!”
“好……那么,宁同学,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宁安意急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悬,真悬,差点儿就进去十八层地狱了。
“还知道怕呀!”
一声尖利的吼声从背后传来,尖利得能划破人的耳膜。
宁安意心有余悸,正是惊魂未定的时候,再被这么一吓唬,想也没想,站起来,两只手胡乱的在半空中甩。
直到啪的一声脆响在耳边回荡,才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张面色铁青的脸,下意识甩了甩打痛的手。
打的不是别人,就是刘德柱的老婆,刘子伊的妈,真名叫什么,时间太久,宁安意忘了,只记得大家都喊那人秀儿。
要说秀儿,宁安意真心不讨厌她,就喜欢秀儿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管好点子坏点子都挂在嘴上。
说白了,秀儿的心思,根本不用猜,这样的秀儿,好掌控。
就说现在,看看秀儿眉毛上挑的弧度,眼睛里面的幸灾乐祸,宁安意知道,秀儿这是又又又抓住她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