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样来，还不太习惯。”苏紫赧然报以一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能够控制这些鱼？”

“看到了。”寒雅的眼睛，一只是比平常人更深的黑色，另一只竟然是白色的。苏紫还是第一次看到寒雅运转御灵术时那双眼睛，平时她都是闭着眼的，“以后这种问题就不要再问了。”

“你的御灵术真好使，能够预知到各种各样的事，能看到过去，还能看到未来。”苏紫看着寒雅，“真羡慕你。”

“羡慕吗？”寒雅淡淡的一笑，“喜悦，悲戚，惊喜，哀伤，这些都会离你远去。因为你几乎能预知一切，当然，痛苦不然，在提前预知中就已经痛苦过了，但当经历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悲痛。别人一遍的经历，你要经历两次。只是悲痛它不会来的毫无预兆。也就没有猛烈永不磨灭一说。”

“好了，我们要接近目标了，即使他们不会在意一条鱼。也要万分小心。”苏紫看着外面流过的海水，她们已经十分接近那四根龙筋了。透过鱼腹看清外面的大海，这是寒雅御灵术的延伸用途之一。

“好了，这里就可以了，让它在四周游动就好了。”寒雅盯着灰蒙蒙似雾气的区域说道，苏紫操纵着大尾黑鱼游荡在离龙筋较近的位置，太近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发现。

“没看到那些人。”苏紫观察了一下四周，让黑鱼环着四根龙筋一圈一圈游着，“洛秦川也不见了，他们是都进去了吗？”

“恐怕是，我们先......”寒雅话还没说完，鱼身就开始剧烈的晃动。

“怎么回事？”寒雅看向苏紫连忙问道。

“不知道，我失去了对这条鱼的控制。”苏紫揉了揉眉头，操纵对她的精神是一种极大的损耗，“不过失控前它好像是遭到了什么袭击。”

“是个非常凶残的存在。”

苏紫她们在大鱼腹部内左摇右摆，寒雅在进行着测算，苏紫则紧张的环视着四周。

“什么也看不到。”苏紫对寒雅说道。

“什么也算不出。”寒雅叹了一口气，“‘天枢’又失灵了。”是因为这里的仙云天阁残留的势域影响着她，还是因为外面那个看不见的存在，又或者是因为苏紫和洛秦川？

大鱼掉头以极快的速度往回游动，然而它未游出数米又被再一次袭中，身上被撕扯的血肉模糊，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她们两个就会被发现。大鱼顾不上身上的伤势，笔直的往下潜，幽深黑暗的大海深渊是它们这种大型海洋生灵的腹地。

那个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存在，在每一次袭击后都会消停那么一小会儿。苏紫趁着这功夫，仔细环视四周，终于让她看到了在龙筋后面吞食血肉的人。

如果不去看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和他手中的血食，那人脸庞清秀，浓眉圆目，麦色肌肤，流线一般肌肉饱满的身躯，俨然是个质朴的少年。

但他出手狠辣，那条黑鱼脊骨几乎断裂，有些地方甚至都粉碎了，几根侧骨从支离破碎的血肉里刺穿出来，黑色的血团似被烧焦凝结，大块大块的血肉被撕裂下来，那些内脏隔着一层半透明的膜隐约可见。若这人再次出手，这条黑鱼腹腔内的内脏就会从侧骨间的间隙涌出来挂在体外。

他不着急去追逃窜的黑鱼，一把一把将双手上抓着的大块血肉直往嘴里塞，再大口大口的撕扯筋腱肌肉，咀嚼几下就顺着喉道咽下去，血液溅射在他脸上，他满不在乎的拿袖子抹了抹，衣袍上沾染的全是血。只是几口就食尽了所有的血食。他伸出舌头在嘴边上舔舐一圈，眼中是不谙世事的天真纯朴，脸上挂着世间最无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