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庆幸,双耳终于清静。”
说完,单疏临回头,走了。
吕徽满面笑容,偷偷看应之问呆滞面容两眼,也跟着离开。
只有应之问半天反应过来,看向单疏临,追了上去“单子启!”
大声叫出个名字,应之问想起现在的场合,忙压低了声音,走到他身后“你怎能这样对兄弟!”
男人和女人应该公平!不能这样区别对待!
单疏临笑,难得有兴致和他多说两句“难不成你觉得我应该痛哭流涕,冲向棺材将你拖出来?”
应之问眨眼,觉得这实在惊悚。还不等他回过味,听耳边有人低笑,转头瞧见吕徽抿唇,眉眼略弯,眸中似有清水漾起,又很快平静。
于是应之问忽然明白,这是单疏临借着自己打趣逗吕徽开心。他愈发郁闷,自从将吕徽接出府后,他兄弟就不是他兄弟了。
这真是让人不高兴。
想着,他往旁挪了挪,离吕徽远了两步。
吕徽只是笑,瞧着他的小动作不禁打趣“跟上前去看看,那个冒充你的人究竟是谁。”
能让人远远瞧不出分别,总得和应之问本人有些许相像。要知道死人可戴不服帖面具,很容易露出破绽。
应之问也想到这点,这才靠近吕徽,与她一起跟紧单疏临走向应老爷,顺便靠近那副棺椁。
“应老爷。”单疏临顿住,朝应老爷躬身拜道,“还请节哀。”
吕徽也跟着弯身,稍稍仰头看向应老爷,瞧着只是个略显老态,鬓发有霜的中年男子,并无特别之处。
她推推旁边的应之问,刚想问他父亲医术与他相比如何,却见应之问满脸雪白,盯着棺椁里躺着的那人发愣。
棺椁中躺着的人以白绢覆脸,却不难看出白布下已经严重腐蚀的半张脸。不过单凭轮廓来看,确实与应之问有五六分相像。
然而让吕徽更关注的,却不是棺椁里躺着的那个人,而是应之问离谱的神情。
他方才所有的忿忿与不平,全都换成了恐惧与震撼,最后尽数成为悲痛,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碍于此处周围人过多,吕徽忍着没有询问他究竟有何事。但见他许久没有挪动步子,便抬手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赶紧跟上。
应之问稍愣一会,眼睛不离棺椁的跟上了前。中途还因为没有看路,失魂落魄的差点摔到地上。
直到走到屋后,吕徽才皱眉问道“怎么了?你难道认识他?”
应之问垂眸,眉眼皱在一处,眸中有眼泪在打转,转了许久才干涸,徒留下血红的眼睛。
他点头“认识。”
“他是我堂弟,与我有六七分相像。”应之问声音有些发颤,“他怎么会他怎么就”
“节哀。”吕徽瞧着外头往来过客,抿紧了唇。
难怪应之问父母的痛色不似假装。他们未必不知应之问还活着,只是死去的人,也并非冒名顶替的籍籍无名之辈。
“他只比我小两岁。”应之问蹲下身,喃喃道,“他才考秋闱,仕途大好,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