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徽第二日从桌上醒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痛。
她揉揉自己颈脖,站直欠了个身子。
听见远处隐隐有鸡鸣声传来,吕徽暗道一声不好,抓起衣服往外头去,避开侍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瞧见无人打扰,她方松了口气。
要是苍苍进来唤她,岂不是一切都要露馅?
转头瞧见单疏临仍旧躺着,手脚绑在原处,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其实单疏临也没那么难对付嘛。”吕徽小声嘀咕,“怎么世人忌惮得他不得了?”
还不是一枕头就能敲晕过去?
近前,她弯身去探单疏临气息,并二指搁在他鼻前,发觉呼吸平稳,大抵还没有醒来。
再看他胸前伤口,已然结痂,隐有愈合之状。
只是......他应当已经醒过了。
吕徽瞧着单疏临袖口沾上的一点细绒,轻轻叹了口气。
后者已经很小心,被子和用作缚手的绳子皆与她走前一致。但吕徽还留了个心眼。她在取下床帘上的绳子时,偷偷拽了些羽绒下来。
那些羽绒摆在单疏临袖子下,压在他袖口的云纹上。
如今那些羽绒被翻至衣上,除了单疏临曾经坐起身过,没有别的可能。
不过,既然他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自己的事情,那自己何必要戳穿他?
吕徽只当做没有发现,坐在床沿边,放下帘子,等苍苍进屋。
苍苍素来守时,吕徽没有等太久,大抵卯时末,苍苍打水进屋,将铜盆搁在桌上:“姑娘,您今儿怎么这样早就醒了?”
说着,她近前来,要替吕徽更衣。
“站住。”吕徽喝住她,“你先不要过来。”
苍苍不解,站在原地。
吕徽掩好帘子,自己踏鞋走过去。
她当然不能让苍苍过去。要是让苍苍瞧见单疏临躺在自己床上,还不知道要如何想。
可将单疏临绑在其他的地方,她又不是很放心。要是塞他进床底罢,天知道他会不会自己爬出来。
哼,这个祸害。
苍苍听得里间呼吸声,想起昨日魏双交代过她们几个,若是瞧见主子在殿下房中,就只当做没听见、没看见、不知道。
反正只要默认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好。
想到此处,苍苍转头去梳妆台取来发梳,先将吕徽头发挽起方便更衣:“姑娘今日可要出门?”
吕徽想起她要去的地方,对苍苍道:“今日得庄重些,发饰稍复杂,但不要太华丽。”
苍苍笑着应道:“好。”
苍苍有一双巧手,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吕徽整装完毕,从头到尾全部打理整齐。
“姑娘,您瞧瞧这样可好?”
苍苍举来铜镜,摆在吕徽面前,笑问道。
吕徽瞧着镜中自己,心下有数,点头道:“尚可。”
起身,她叮嘱道:“今日我出门后,不许任何人来我屋内。”
单疏临已经清醒不错,但万一被人撞见,倒霉的人还是她吕徽。不管怎么说,多叮嘱一句也是好的。
“是,姑娘。”苍苍笑,“只是姑娘,您打算去哪?要不要婢子同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