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医院。”凌粟说。
贺砚回低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直接摇头“不行。”
他的声音很低和凌粟说话的时候带着非常隐秘的温柔“媒体什么的都已经有人去解决了那个人也已经被带走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凌粟睁着眼睛看他一双总是笑着的圆眼却没再没了半点笑意,只是呆愣着。
贺砚回看着他,一双眼睛深得像是晴日里波澜无惊的海“你的事我想听你自己说。”
贺家的车到医院的时候,李医生也正急匆匆地披上白大褂和贺砚回几乎是同时跨进了诊室。
她是被临时从家里叫来的,听到贺砚回和凌粟的名字的时候陡然一惊,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但没想到在她过去的时候贺砚回和凌粟却比之前的哪一次都要像一对家属。
贺砚回原本身上的衬衫很规整,但这个时候却已经被凌粟扯得皱皱巴巴。贺砚回就干脆解了扣子把袖子捐到了手肘处,站在凌粟后面等着医生。
“你出去吧。”凌粟低着头,瘦削的脖颈子啊半空中看起来很脆弱,但他却一直自己坐着没有转头和贺砚回说过半句话。
贺砚回在他身后站了良久久到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被凌粟在依靠着了凌粟却突然开口了。贺砚回愣着神看向凌粟。
“你出去吧。”凌粟没有血色的嘴唇抿着朝着贺砚回似乎还努力抬一抬“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现在的状况和我说一个人就行了?”贺砚回几乎都要气笑了眉头微微蹙着,和凌粟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头一次带上了些嗔怪,“凌粟”
“贺先生。”凌粟很平静地叫他。
“我们已经离婚了。”
贺砚回最后是被李医生请出去的。
因为凌粟的检查算私密检查,但是贺砚回现在却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局外人了。
他被分配坐在了旁边的候诊大厅里,身边就是放着医院各种宣传册的架子,贺砚回随手抽了一本。
无痛人流。
“”贺砚回脸上的表情有轻微的踌躇。
他把手里的册子塞了回去,重新再抽了一本。
无痛分娩。
“”贺砚回长叹了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又把册子塞了回去。
旁边跟跟着过来的一堆人或坐或站地在贺砚回的前面,倒是并没有看见大老板脸上有几分精彩的表情。
陆云来的时候,就看见贺砚回靠在角落里,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地半岔着。他走近的时候,发现贺砚回手上还摊着本小册子如何照料新生儿。
“贺先生。”陆云清了清嗓子,站在贺砚回面前毕恭毕敬。
贺砚回看完了手里薄册子的最后一段话,抬起头来把册子重新塞了回去“嗯?”
“关于易太太的事”陆云看起来像是有些为难的样子。
贺砚回掀起眼皮,兴致寥寥“怎么?”
“她一直在说说什么”
“精神状况检查带她去做了吗?”贺砚回抬起手,示意陆云不用接着往下了,“找家医院。”
“找了。”陆云点头,“易太太有些的抑郁症比较厉害,加上近期流产的问题。按我们几个之前在警队里服役的兄弟说,看她那样子像是。”
“吸、毒了?”贺砚回倒不像有什么惊讶的样子,淡淡地道。
“是。”
“带着报告直接去找旁系那边的人吧,就说她抑郁严重,情绪不稳定,在公共场合攻击了我太太。”贺砚回闲着无聊,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指腹,“我已经给她找了医院送进去了。”
那个姑娘是贺家的人,贺砚回一句话基本就能定了她未来的出路。
”听到的人多吗?”
“就我一个。”陆云点了点头,“放心。”
“行。李医生这边呢?”贺砚回像是没什么兴趣知道易太太说过什么一样,转而问起了别的。
陆云摇头“李医生的人物关系很简单,最近联系最紧的也都是家人和那位关先生。但是李医生的助手我们在查,有点问题。”
贺砚回挑了挑眉。
“是之前在李医生身边待过一段的实习生,医科大学的。因为是半年前在这里待过两个月,所以当时我们查的时候没注意到她。她有李医生办公室出入的钥匙,并且人现在是在易星科技实习。“
贺砚回点了点头“人带来我看看吧。”
“现在吗?”陆云立刻站直了身子。
“改天吧。”贺砚回见那边诊室的门开了,直接站了起来往凌粟走去,“现在没空。”
“你怎么还在”凌粟穿上外套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贺砚回站在了门口。
贺先生现在失去了最有利的“我们在户口本上还是合法伴侣”的说法,站在门口有一刹那的踌躇。
他单手扶着门框抿唇不语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弱小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