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保安的工作相当简单而又乏味。每天按时上下班,半个月下来,雷雄觉得无聊至极。其他的人,也都是每天准时准点起床、吃饭、上下班、睡觉,重复着相同的节奏,这日子好像静止了一样。雷雄想,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打工生活,但实在太过乏味,总得有点什么事儿来提提神才对。
但这有规律有节奏的作息,加上每天早上的操练,少了风吹日晒,肤色竟然白晳了许多。
又到了周一,燕舞这一次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显得大方而又干练。待她结束招聘时,雷雄问:“燕小姐,你爷爷这一段时间身体可好?”
燕舞微笑地看着他,说:“我也是很久没有回去了。下次回去,我把你的问候传达给他。”
“有机会我们得去登门道谢,看看他老人家,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欢迎你们到我家中作客。”
她说话的时候,双目清澈,笑靥如花。
雷雄不由得又问:“那什么时候方便去呢?”
燕舞仍是满面微笑,说:“随时都可以,你们今天要去,也行!”
雷雄笑笑说:“今天恐怕不可以,今天是轮班的日子。”
“哦!对了,那改天有机会再去。”
燕舞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徐明生过来交待了一番,无非是夜班要加强防范,不得睡觉,出了事故都要承担责任等。那些资历长的保安想必是已经听惯了他这番老生常谈,在私底下交头接耳不以为然。
徐明生一走,众保安都肆无忌惮地说笑起来。只有雷雄和成人杰从来没上过通宵的夜班,倒有点新鲜感。
保安本来一个班有八个人,但是有四个人被派往宿舍楼去看守,保安室里便只剩下四个人。除雷雄和成人杰外,另外两人便是李基和陆小军。四个人又分做两批,只留两人在保安室站岗,另外两人在厂区内巡逻,一个钟头轮换一次。
李基告诉雷雄,按照保安们以往的惯例,上半夜,大家都觉得在保安室闲坐着无聊,都愿意四处转一转。到了下半夜,便都在保安室内轮流睡觉。现在是上半夜,雷雄体谅他们,主动留在保安室,让他们三人巡逻。
那三人轮了两三次后,到了吃夜宵的时间,仍不肯回来,一直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成人杰才将雷雄的夜宵带了过来。
雷雄在室内吃着,三人又出去,在花坛周围转了一圈,说了会儿话,这时四下里已经很安静了,三人好一阵才回来。
夜渐深,陆小军一进门打了一个呵欠,趴在桌上就睡起觉来。
雷雄推了一下他,说:“小军,不能睡觉,得精神点。”
陆小军头也不抬,含糊不清地说:“你是不是没上过夜班啊,让我先睡会儿,睡醒了你们再睡。”
李基也趴下了,说:“都是轮班睡的,哪有上夜班不打瞌睡啊,除非是神仙。”
不一会儿,便传来二人细微的鼾声。
雷雄无奈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刚好指向2点。
成人杰接连几天失眠,早已瞌睡迷糊,说:“这地狱一样的日子,真难熬。”
雷雄说:“怎么是地狱了?你也睡会儿吧,我一个人看着就是。”
成人杰苦笑一声,摇摇头说:“不行,咱俩没来多久,还是守规矩点。”
“那好,你在这儿看着点,我去后面转一圈。”
雷雄说完便拿了橡胶警棍,提着电筒,穿过篮球场,往一片车间后面转过去。
夜色很浓,没有月亮。
每个车间的大门上挂着昏黄的路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雷雄只听见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响。
突然,只听“扑扑”两声,雷雄机警地回过头,原来是一只鸟停落在墙头。
他沿着墙根走,右边几间车间排得很密,车间之间是一条条的两米多宽的通道。
白天,雷雄在这一带转了无数次,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是路,哪里是门,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此刻在夜里,才感觉出神秘与来。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警棍,将电筒的光往远处晃了晃。
这时,猛见一条黑影一闪即逝。
雷雄快步上前,环顾四周,除了自己的影子外,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