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循进到屋里,小声道:“庄将军,在下刚才合计了一下,认为您派到经洞庭湖当时为云梦泽范畴,称为云梦、九江或重湖。入沅水的兵船太少。”
“哦,你有发现了就好。”庄蹻认真地说,“是有点少,你有更好的想法?”
吴世循警惕地看了看外面,证实没有他人,才小声地道:“庄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在下认为,几千战船蜂拥沿江而上,过夷陵后,江上游会越走越窄,不利我军人多的优势。在下愿带领五百战船南入沅水,在黔中与将军会合,这样上下夹击秦军,使他们成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庄蹻一听说:“嗯,怀越也这样说过,当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好,你就精挑五百战船,带领两万兵士,迅速驶往洞庭湖,再顺沅水直达黔中郡。”
丁怀越不时回过头来看看那落到自己后面的小船,发现那个戴草帽的人并没有撒网打鱼,他的船上也不止他一个人。这就怪了,为什么他要故意隐瞒?他对小卜说:“这只船现在变得十分可疑,要不要把它拦截下来问一下?”
“我们走时,将军说了,不要急,再跟跟。”小卜重复着庄蹻的话。
丁怀越着急地道:“可现在我们冲到他的前头,不好监视了。你看,扭头一看,人家就会发现我们,这不是明显告诉人家,我们是在监视他吗?”
小卜抠了一下脑袋说:“也是的,超过了它,反而被动了。哎,要不这样,我跳下去摸鱼,让他再走到我们前头去。”
丁怀越担心地道:“可是,现在的江水还冷啊,你看站船上江风吹的就有点冷,那水下就更冷了,哪受得了啊?”
“哎,你我都是哪儿的兵?”小卜故意问。
丁怀越张嘴道:“东地兵啊。吴越之地走江湖,哪怕冬冷和夏热。你在船上,我下水吧。”
还没等他说完,小卜突然一个鲤鱼跃龙门,跳入冰冷的江水中,一个猛子扎的无影无踪。
怀越后面小船上的人把他们看的清楚,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用力划着船,想趁此机会超过他们。小船行到一片芦苇处,迅即钻了进去。
丁怀越原是在船上监视小船的,因小卜跳水,眼睛就盯着小卜下水的地方,想看他究竟能潜水多长时间。这样一来,那小船趁机溜掉了。他转身向水面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踪迹,便惊叫道:“小卜,不好了,小船不见了,你快上来吧。”
哪有小卜的身影啊?丁怀越细致地寻找水面上的泡泡,可那些水泡都是激流打旋形成的,有桃子那么大,不可能是人呼吸出来的。
他想,又不能大声叫唤,只能偷偷地四处寻找,这可怎么办啊?
小卜一头扎进水里,潜游到那一片芦苇荡里,才出来换口气。他无意中看到那只小船驶入这芦苇中,并且左转后,径直向另一条河口而去。
他一下明白了,这是大江的一条支流水路,是否可以通往西蛮夷呢?他不知道。只好游出芦苇荡,找到丁怀越,对他道:“快,我要上船。”
小卜在船上指着湖面上的一叶小舟说:“看看吧,这江里的水多清啊,可以看到鱼儿正欢快地游着。但他的船一进到这儿,就飞快地往里面走。他们走的方向与我们要取的巫城和巴国不一样啊。”
“那我们怎么办?”丁怀越着急地问道。
小卜的手指向小舟说:“干掉他,不能让他溜掉。”
“可我们相距太远了,哪赶得上啊?”丁怀越为难地道,“你看,江水越来越流了。”
小卜果断地说:“加油,一定要赶超他们,把他们抓起来,带到庄将军面前,好好地审讯他们。”
那逃走的小船已经发现有人在追赶他们,越发加快速度,直往西南方向急驰。
“看来,我们已经赶不上他们了,这可怎么办啊?”丁怀越看那小舟越来越小,像一片树叶一样,在广阔的水上晃晃荡荡,早失去了信心。
小卜的把周边扫描一圈后,果断地道:“哈哈,跟我玩。不要追赶他们了,咱们退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说要追赶,一会又要退回去。”丁怀越埋怨说,“表面上看你做事坚决果断,但实际上呢,却是个最会搞半途而废的小将领。”
“好啦,你不要再说那些无用的,抓紧时间调转船头,往回走,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卜也不解释,只是一味地要求丁怀越一起走回头路。
小卜指挥着将船划到一处密不透风的芦苇中停下,说就在这儿静静地等候。
丁怀越怀疑地说:“在这儿等有什么用啊?不是看着人家越逃越远吗?浪费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