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有李刚者,系济南卫舍人,素来骁勇。”
来到这小小的金州卫宣旨意的是小侯太监的跟班,这小侯太监就是前些日子吃了李刚的红包和熊掌的侯忠义,小太监似乎是一个听事,这一次是第一次出来当差,有点紧张。
“着以为金州备倭营守备。”
李刚,一点也不意外,半个月前,也就是侯太监他们刚刚回到京师的时候;那个取代了前任辽东税监的通湾税监张晔就派自己的朋友,亲切接见了他。
李刚依然记得,自己在税监大人私宅后院,第三个厢房里面的诚惶诚恐
“小李指挥,果然是技勇非凡!”
接见他的是张晔的干弟兄,也是一个太监,叫李学忠,本来也是当税监的,但是好像是搞出来点事情,被免职了;让张晔叫过来帮忙;听说是一个典薄,之前倒是当过监丞
说罢,这老太监,举起手来,竟然掐了掐李刚的脸
这一下,李刚就起了一身的白毛汗,没想到这老太监道
“咱家,管的就是招募小火者,这脸蛋一掐就知道是几岁的孩子;别说你还真是十九岁?”
这老太监,心理大约是有点变态,竟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斜着眼睛道
“十九岁当指挥使,你骄傲不骄傲?要夹起尾巴啊。”
李刚这会儿,已经有点傻了,傻乎乎道
“小人只是一介指挥佥事,并非指挥使啊?”
“哦,咱家记错了。”
这李太监,眼神有些狠毒道
“你想当二十岁的指挥使么?”
李刚,吓得立马跪下道
“公公抬举!”
“那你得学会点航海缉私的本事啊!吴总兵那档子事儿,让皇爷不太开心,这一年两万五千两银子的利润,别说五千两;一万两银子,连根人参都不给皇爷孝敬,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李刚不知道李太监要说什么,这吴有孚,就是前些日子因为走私被熊廷弼办了的那个官二代出身的海防总兵,多亏是树大根深,要是一般人这会儿脑袋怕是要搬家了——绝对不会是一个革职回家。
所谓树大根深,倒不是仅仅因为吴有孚的父亲是前任兵部尚书,而且还是因为这位吴总兵和文官关系极好,每年大笔银子孝敬,就连和辽西军阀集团——也就是吴三桂、祖大寿等人的那个团团伙伙也有关系。
“二十万两银子,保一颗脑袋;这二十万两,要是早孝敬了皇爷,那何止是保住脑袋啊?李刚啊,你要是当了吴有孚那个缺儿,该怎么做啊?”
李刚一听,心说,苦也;这是逼着他表态了,不过这样也无妨,好歹还有个队站。
“定然是把二十万两银子孝敬给皇上!”
这李太监很是满意,但笑容一闪而逝,却恶狠狠骂道
“胡说,你是备倭缉私的,哪里能走私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爷富有四海,紫禁城里一个痰盂都比你值钱!那稀罕你那几个糟烂银子?到时候还要守法,违反了王法你孝敬一百万两银子,也要你脑袋!”
看着李刚汗如雨下,这李太监道
“老祖宗说过祖宗法度,圣贤道理;你按这个办事,问题不大。”
这老祖宗不是别人,正是大太监陈矩,就是退休养老的那位。
陈矩常常说:“我只守着八个字,就是“祖宗法度,圣贤道理。”这事儿连李刚都知道,但听见这么说李刚也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