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有三个青年互相搭着肩膀，口中高声哼歌，中间那个突然蹲下开始呕吐，隔着上百米的高度，展昭昭依旧被恶心得胃里冒酸水。

她没跟人讲，被同学带去酒吧那次，她实在烦的受不了，走到“后台禁入”的楼梯上坐着打瞌睡。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哥从后台出来走过她身边，又折回问她：“要不要打king？”她摇摇头不懂什么意思，单纯拒绝陌生人。

回学校后上网查询才知道，她差点就被兜售毒品，她是很害怕的，有种一步踏在生死线上的惶恐不安。

“该死的是那些人。”她小声嘟囔。

“结界内会是什么情况？”裘聪明没听到她自言自语。

“里面什么样情况都会有，最大的可能会看到邵琪死无全尸。而且如果对方察觉到我们的入侵，改变结界内部困住我们算是轻的，万一也像虐杀其他人那样虐杀我们，我不敢说有能力能够从内部突破逃出来。不过据我观察，结界和墓室没有相连，结界中怨灵全是单独炼化。”

裘聪明摸摸臂钏：“你要是身体撑不住，把我送进结界，过一个小时再把我弄出来。”

“一边啃炸鸡一边等你？”

“给我留个鸡腿。”

展昭昭笑了笑：凝力在指尖，打开结界：“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去。”

裘聪明第一次进入展昭昭之外的人结的结界中，惊讶于一个看似不过3乘3的四方箱子里，空间居然可以无限大。一落进去，两人的结界便成了一个类似漂浮在空中的热气球，为了方便观察情况，展昭昭特意只将结界结在两人腰部的高度。

两人漂移的高度降低到距离地面十几米左右，展昭昭耳朵好，鼻子好，吃东西的舌头也好，唯独眼神不好，找邵琪的任务自然落到裘聪明身上。

常年在路面行走，蓦地换了视角看往常看熟了的事物，裘聪明一时有点兴奋，之前沉重的心情也稍微放松。

但是展昭昭只觉得整个结界虽然同她们生活的城市看上去一模一样，却是死气沉沉的阴森，漂移在灰白天色下，静到让人心慌。她重重的吸气，然后呼气，以此平复她越来越快的心跳。

“是个有洁癖的老男人。”她没头没脑的说道。

“啊？”

“规模如此巨大的结界，很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

裘聪明弄懂展昭昭的意思：“简洁，空旷，又泛善可陈，的确是个对日常生活没有热情的老男人内心世界。”

“你看这些地方。”

朝展昭昭所指的几个地方看去，皆是某条道路隐在混沌雾气中，看不到细节。

“结界同邵琪自身记忆连接在一起，他不熟悉的街区就显现不出来。”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两个事：一是对方能力非常强，能够将自身的灵力跟别人的记忆相结合，另一方面他在节省自身灵力消耗，由结界中的人自己创造一个世界出来。”

要维持十二个结界的确需要极大的灵力消耗，但为什么不一个一个来呢，对方是在赶时间还是需要发动什么法阵必须十二个怨灵在相近的时间内被炼成。

怨灵炼成后会根据生前的怨念和炼制过程的残忍度有强有弱，但对方如果能够全方位控制结界内部，有极大可能炼制出能力相仿的怨灵。

不过十二虽为地支之数，但在法阵中其实很少用到，一般用五行八卦，或者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也有丧心病狂的用九百九十九之类的数字。

设结界之人处处透着古怪，两人又对他知之甚少，暂且停留在猜想阶段。

这边裘聪明终于看到了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的邵琪。

邵琪在死前显然被折磨过，整张脸被撕碎，白森森的牙露在外，上面挂着淋漓的鲜血，鼻子的地方仅留下两个孔洞，没了眼皮遮挡的眼珠子，凸嶙嶙的渗人，随着他的奔跑随时都可能掉下来。而他的致命伤在胸口，硕大的空洞近乎挖空了他半边身体，全然不是她们唤灵时见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