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冲的出现,李家几位高层颇有几分意外,这傻子居然知道回来接他老子。
脑子会转弯了?不容易啊!
李天贺微微一笑,“也好,那处宅院既然给你爸养老,今后也是你的,你们父子多日不见,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我们会对外宣布恢复你们父子二人的李家身份。”
李道冲根本就没在听李天贺说什么,径直走到李天阳跟前,推着轮椅朝外走去。
这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待着。
李天阳身受重伤,他以为会是李清瑶来接他,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李道冲。
这个傻儿子还能记得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些年没白养。
李道冲一路推着李天阳出了李府,只是出了李府走入另一条街区,唆唆两声,虚空中飞来两人。
一名老者,一名中年人。
老者脚下一把黑色长qing,中年人脚下一把银色长剑。
御剑飞行。
二人修为深不可测。
李道冲只觉一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动弹不得,胸闷气短,说不出的难受,感觉沉落海底深处,被恐怖的水压压迫着,随时会被压成碎片。
咳咳,李天阳剧烈咳嗽,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当初这种压力又怎么会让自己难受,可现在他不仅难受,身上的伤势也加重几分。
“李天阳,你也有今日?老天有眼啊,当年你抢走云儿,却不好好对她,还让她死在冥域,终于遭报应了吧。”那中年人一脸满足的看着李天阳。
“闫忠利老弟,你还是放不下啊,难怪停留在筑基期这么长时间也突破不了。”李天阳笑道。
“哼,我有什么放不下的,不过是为云儿不值,这个就是你和云儿生下的傻儿子,果然够傻。”闫忠利冷哼一声看向李道冲。
那一声哼,李道冲感觉被人重击胸口一下,气血翻腾嗓子一甜差点吐血。
“李天阳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印堂发黑,仁中泛白,命不久矣,我一定会参加你的葬礼,给你送上最大的花圈,哈哈哈。”闫忠利说完大笑三声,唆的一声飞天而去。
李天阳转向老者,“邱雄,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邱雄摸摸胡须,摇头道,“我不是来看笑话的,我是来让你滚的,不想死,最好尽快滚出蓝湾星,找个犄角旮旯度过余生,古家人就不会找你麻烦,要不然,你和你儿子会死的很难看。”
李天阳目光一冷,“你敢威胁我?”
邱雄抬手一甩,李道冲目露惊色,提前踏出一步护在李天阳身前。
啪!
一声脆响。
李道冲脸上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隔空扇脸。
“打我儿子,邱雄,你找死。”李天阳不顾重伤之躯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身上气势陡然一变,磅礴灵气轰然而出。
邱雄吓了一跳,直接飞退十多米,一脸忌惮的看着李天阳,“李天阳,你可不要玩火,你金丹都碎了,再运气,会立刻暴毙而亡。”
李天阳昂首挺胸傲然站立,哪里还有半点虚弱之像,“就算暴毙,也要拖着你一起,有种你就再扇一次给老子看看。”
邱雄浑浊老眼闪了闪,冷笑道,“当着你面打你儿子一巴掌,老夫解气足以,古家的话我已传到,不跟你这疯子一般见识,以后有你受的。”
说完邱雄飞天而去。
数秒之后,李天阳确定邱雄确实离去,身子一瘫倒在轮椅上,剧烈咳嗽。
“爸。”李道冲扶住李天阳。
“没事,死不了,我们走。”李天阳拍拍李道冲的肩膀。
李道冲起身看了一眼那老者飞离方向,推起轮椅继续朝前走去。
父子二人在落日余晖下消失在街道尽头,走出好几个街区,父子二人没有说话。
李天阳如今风烛残年,已经没能力再保护这个傻儿子了,刚才就是最好的例证,今后这样的事情会时常发生,神情落寞不由得心中一叹。
李道冲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推着父亲就这么走下去。
“小冲啊,西城区可远着呢,你这么推着不累吗,还是坐车吧,你老子我现在虽然落魄,坐车的钱还是有的。”李天阳见李道冲没反应就这么推着自己走,担心这个傻儿子又开始犯傻。
“爸,我已经发信息给银瓶了,一会她开车过来接我们,这些年都是你照顾我,今天让我多推一会吧,你最近一定吃了不少苦,好好看看沿途街景,休息休息,回去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势。”李道冲一路推着李天阳,看着他脑后灰白头发,鼻子有点酸楚。
李天阳几个月前满头黑发,要知道他才四十五岁,还是金丹修士,寿元远超常人,短短几个月白了头,脸上也有了皱纹,一看就是受了很严重内伤所至。
李道冲感觉李天阳体内有非常浓郁的死气,生机一点点的消退着。
李道冲如此有条理的回应,让李天阳愣了一下,转脸看了一眼儿子。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过往那种傻里傻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沉稳与平静。
“小冲,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李天阳有感而发。
“爸,别这么说,这世上最对得起我的就是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身上的伤势,让你重回金丹期。”李道冲平和语气之中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简单的对话,李天阳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不认识这个傻儿子了。
不过这样的儿子,他喜欢。
坐在轮椅上,李天阳那张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苍老容颜上浮现出欣慰笑容。
又走了一会,银瓶根据李道冲发出的定位开着那辆灵浮皮卡车找到父子二人。
一看见李天阳还活着,银瓶控制不住大哭,“老爷,您回来啦。”
“是啊,回来啦,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小冲。”
“老爷,呜呜,千万别这么说,都,都是银瓶份内之事。”银瓶哭着道。
“傻孩子,哭什么,看见老爷该高兴。”李天阳刮了银瓶小鼻子一下。
“嗯,高兴,银瓶很高兴,呜呜…”银瓶又笑又哭。
三人上了灵浮皮卡车,李道冲直接开到李家那处荒废了许多年的宅院,距离他和银瓶现在居住的区域隔了好几条街区,以前是李家用来当仓库的,后来西城区逐渐沦为贫民窟后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