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奭问话,宦颜坦然对答,二人立于宜寿宫檐下,相谈甚欢……
“宦姑娘,昨日隐王又去皇后跟前胡闹,要走苏婕妤,今日朕便听闻苏婕妤在长信宫内寻死觅活,宫内人人俱已阅遍苏婕妤丢人下场,就算不顾及婕妤形象,但朕的形象还是要顾忌,若下次隐王再要胡闹,还请宦姑娘代为规劝一二,朕将不重重有赏。”
赵奭拧眉同宦颜商量,殷切之态令人闻之动容。
最喜看小老儿丢脸,宦颜终于明了赵春空荒唐好处,面上作出委屈模样欠身柔声回道。
“还请皇上恕罪,恐宦颜对隐王也无能为力,皇上有养育教导之恩,尚且不能令隐王荒唐性子扭转,何况宦颜不过初与隐王爷相识,更加谈不上规劝二字,只求隐王不来戏弄宦颜已是多福。”
赵奭对于宦颜在赵春空心中地位了然于胸,见宦颜推脱心下掂量……
或则,此女不知自己在赵春空心中地位,亦或,此女知晓却在自己面前装糊涂。
赵奭瞧着宦颜低眉顺眼姿态,哪里有女子敢在他面前装神弄鬼,思量到此便猜宦颜还未晓自身在赵春空心中分量,倒也不好太过强求。
“既然宦姑娘已钦定为隐王妃,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的,如今宦姑娘尚未正式嫁入王府,自然可以将这些当说辞,可是,待与隐王成婚后,宦姑娘难道还要以此来答复朕的要求吗?”
只心心念念为母报仇,宦颜从未想过这些问题,被赵奭一问暗自冷笑,面上却依旧装恭顺道,“皇上教训得是……”
难得王妃通情达理,不似那个混球一味荒唐不听管教,赵奭手捋墨髯含笑点头,“以后那混球还望王妃多多指教。”
叮铃铃,殿内响起急促铃声,守在门外的碧儿立时入内,不一会儿碧儿出来,恭请道,“皇上,王爷醒了,要找宦姑娘。”
既然赵春空无事,赵奭挥手命宦颜快去,自己则一步三摇步出门外。
进去殿内,赵春空闷闷不乐,“那老头走了?”
把自己爹爹称作老头,宦颜纳闷赵春空为何脑袋还顶在脖子上。
“毕竟是你父亲,该尊重还是要尊重的。”
赵春空凝眉不悦,“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再好的性子也被他磨没了。”
赵奭晃出宜寿宫,不觉来在明德宫前,信步入内,到处走走看看,多年空置依旧打理得井井有条。
过往之事历历在目,当年恩爱,如今痴心泉下泥削骨,他这个薄情朗倒活得安稳自在,看来因果报应也不过世人诳语,要不然为何到今时今日她还不找来索命。
碰不得的逆鳞,一旦被自己亲手掀开,脓血四溢恶臭扑鼻,赵奭心下惶恐脚步踉跄,跑出明德宫,一抹脸上尽是冰冷泪痕。
被留在门外的李公公见皇上慌张跑出,忙上前扶住连声招呼。
仿佛把偷追入地府的魂魄召回,赵奭转动眼珠半晌方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