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路灯都开了,昏暗的路灯下,黄陂倒是早早的倚在电线杆旁等着他们,见来了。点了下头,领着一路七拐八扭得蹩进一个半截胡同,终于在一个斑驳的黑铁皮门前停下了,甄宝珠抬手看看表8点零5分。
这快要春天了,天色也不像冬天那么深重了。黄陂抬手轻轻一推,门口,没上锁。就听里面咳嗽声起,踅摸着进去。挨着墙建起的3间小平房,天有些黑了也看不真切,其中一间亮着灯,想必是胡老太太在里面。
掀开门口的竹帘子,有个10平米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没一件多余东西,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4把椅子,胡老太太就坐下其中一把上,背对她们。墙上没有供着神仙,到是挂了一个老旧的大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地下紧挨着摆着一张小案子,上面放着一个凉水壶和几个茶杯。墙上连一张年画都没有,看着怎么也不像是个问事的地方。
“看完了,就开始吧”老太太慢慢的一嗓子,让甄宝珠有点吃惊,赶紧对面坐下,忐忑的问道:“奶奶,我做什么?”
“伸出手,我摸摸。”宝珠迟疑的伸出手,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面孔,灯光下,白天总是微闭的双眼这时候倒是闪着神采,一时竟然晃了神。总觉得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明亮的房间似乎有些不一样,视野的边缘似乎有了些昏暗,她感觉到那双干燥有温暖粗糙的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耳边响起了喃喃的声响。
她似乎听得见又听不见,周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爬了出来,一晃神,甄宝珠发现坐在一间不怎么宽敞的茅草房中,一张桌子,桌面上点着一盏油灯,放着一杯茶。光线昏暗但是也能瞧个大概,倒是四周看不清楚。
左面的居然是一张清秀刚毅的脸,剑眉星目,紧闭双眼,口中念经,手里还盘着一串颜色灰白的珠子,看着打扮像是行脚僧,桌子上还靠着金刚杵。右面是一身灰衣服的盘发老太太,手中拿着旧衣服,似乎在织补衣服,面色蜡黄,一脸愁苦,时不时叹息。
宝珠正疑心哪里来的这些人,就听着一身尖锐的女声刺耳,再以抬头,一个长相妖冶的女人,在我斜对面的桌子角,坦着雪白的胸口,一双丹凤眼,柔情蜜意的看着自己,宝珠历来倒是不怎么看美女,被美人看着倒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就见美人,纤纤玉手,沾着茶水,雪葱一样的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道:“一画前世,二画今生,三画……..”
说着美人,直盯盯的看着甄宝珠,不好!宝珠心里一着急,一股危险的火花顿时四起,她紧张的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面坐的是谁?按道理自己应该第一眼就看见他?是个男人,甄宝珠可以确定,但是看不清,除了黑影她什么也看不到。
有一个人坐在哪里,一直观察着她,周围和尚的念经声,妇人的叹息声,美女的挑衅声,让她意识到,他们在说我,在说着自己的事情,骨子里的危机意识告诉她,得离开,立刻马上!
“我在做梦吗?”宝珠不安的想醒过来,桌子也拼命的抖动了起来,空气在跳跃,她知道她自己就要从意识境中出来了,喉咙很干,快喘不上气了。挣扎着,抓紧桌子。碰的一声,刺眼的白光照着睁不开眼,甄宝珠大汗淋漓的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吸着气,周围好像还是胡老太太的屋子摆设,她脱力的趴在桌子上,浑身抖得厉害。
全身湿透,头发丝上面都滴下汗来。胡老太太一脸惊恐的抓紧她的手,因为紧张她的那竹竿似的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一双昏黄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宝珠,半张着嘴,闭闭合合:“怎么…….是……….这个?……..啊”冬瓜一把搂住几乎瘫软的宝珠,死死的盯着胡老太太,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