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在他的口中融化,清雅的药气飘散出来。
可宇文述学依旧没有什么好转,呼吸几近微不可察。
叶随风空落落的心被骤然揪紧,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紧紧包围。
她捶打着自己方寸大乱的心口,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呼吸就该急救,该人工呼吸。
对对,人工呼吸,她之前已经用这个方法救过好几个人,宇文述学也一定能够救过来。
叶随风调整宇文述学的脖颈姿势,将其头颅往后仰,打开呼吸道,捏住他的鼻子,长吸一口气,低头对着他惨白的嘴唇,欺近当她的嘴唇即将贴近之时,在她即将将气息渡给他之时,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却突然睁开了,惊得叶随风往后一仰。
宇文述学的眸中映着惊异,叶随风像是弓弦一样往后弹开数步。
她磕磕巴巴道:“你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有意要轻薄你不不不,我不是轻薄你,我是急救,那个人工呼吸你知道的我是为了救你。”
宇文述学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他的脸上依旧是如霜如雪,可瞳仁却分外黑亮,眸光如簇,笔直地望着叶随风,看得她心里一阵阵发毛。
她回避着他直率的目光,上前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宇文述学轻微地摇动了一下头,“并无大碍。”
当然叶随风并不相信他逞强的话,以身击石的重创,绝不像是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你能站得起来吗?”叶随风担忧地看着他,“正是乍暖还寒时节,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会加重你的伤情的。我们得找个地方,取取暖。”
宇文述学点点头,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身子虚弱乏力,竟是撑了几撑都没能站起身来。叶随风连忙上前搀扶,她虽是没有受伤,可在冰水里长时间泡着,又跟巨浪急流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气力也已然枯竭。
叶随风与宇文述学像是两个已入暮年的老者,颤颤巍巍,步履蹒跚。
叶随风也有些架不住宇文述学,她遥见正在远处歇息的谦和,喜道:“你把你的爱马唤过来,你骑上去,咱们俩都能省点力气。”
宇文述学对着谦和吹了声口哨,谦和扬了扬脖子,却没能奔驰而来,足见其也是筋疲力尽。
谦和快到近前时,叶随风听到宇文述学轻呼一声,身子也微微一颤。叶随风连忙扭头看着宇文述学,以为他是伤势恶化了。
却见他眸光涌动,一副心疼的模样。
叶随风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宇文述学没回话,只是将眸光凝汇于谦和的前腿之上。
叶随风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谦和的不对劲儿。
谦和的右前蹄微跛,走起路来,深一步浅一步的,似是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