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叶天擎,抵不住父亲目光的犀利威严,只得低下头去答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康源邦一出去,康源远的心提了起来,大哥在还可以在父亲的面前为他求情,大哥不在,连个求情的人也没有。奚家,敢在叶天擎面前求情能说上话的人,也只有康源邦。
“父亲大人,儿子不孝,有负父亲大人养育之恩,栽培之恩。”
“父亲大人,儿子知错,一切都是儿子的过错,是儿子糊涂,如今儿子愿意改过自新,求父亲大人息怒”
叶天擎一语不发,缓缓地在房间中踱步,无论康源远说什么,他就是不肯出声。
他的沉默,令康源远的心提了起来,敬畏更深。
对康源邦,他还敢反抗对峙,在叶天擎的面前,他连躲避也不敢。
康源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匍匐跪伏在地,额头碰触地面。
“远儿,不能放手了吗?”
康源远想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孽障!”
叶天擎忽然呵斥了一句,盯住跪在他脚下的康源远,如芒在背的感觉,令康源远身躯微微战栗起来。积威之下,他连头也不敢抬起,重重磕头在地,沉闷的磕头声,在书房中回荡。
“前车之鉴,你还懂得是前车之鉴吗?”
“父亲大人,请您息怒,儿子不孝不值得父亲大人动怒,伤了父亲大人的身体,儿子万死莫赎。”
“哈哈”
叶天擎冷笑:“你会在意为父的死活吗?你若是有为父的一点心,你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康源远沉默,他不想的,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远儿,真的不能回头吗?你告诉为父,你是否宁死也不肯回头?”
抽搐般的疼痛,在康源远的内心剧痛起来,回头就意味着放弃,而他,除了叶若溪,还有什么?
茫然起来,二十年,那个女子早已经在他的心中深深扎根了二十年,那么长久的岁月,几乎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让他如何回头,怎么可能放弃?
“抬起头来看着为父。”
康源远仍然深深地低着头:“儿子没有颜面见父亲大人,若是父亲大人不相信儿子愿意改过自新,就请父亲大人赐儿子一死。”
“好,很好,学会威胁为父了吗?”
“儿子不敢。”
“远儿,你以为你的心思,能瞒过为父吗?你敢抬头看着为父,说你知错改过,放弃对若溪的心思吗?”
“儿子岂非已经放弃。”
“
为父要你用若溪立誓,放弃你那不堪的心思,否则若溪就死无葬身之地!”
“不,不,不!”
康源远不由得大叫出声,蓦然挺直了身躯,抬眼看着叶天擎,浑身颤抖:“父亲,别忘记若溪是您的嫡女,您在母亲临终之时,答应过什么。”
“你的话如果可以做到,若溪岂会有事?”
“儿子”
康源远不敢去看叶天擎的目光,不由得低下头去。
叶天擎的手抬起,一掌向康源远的头顶重重地击打过去!
“父亲”
一道身影闪电般从门外蹿了进来,一把托住叶天擎的手掌,跪在了地上。
叶天擎的手掌,离康源远的头顶,只有几寸的距离。康源远已经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父亲,儿子求父亲手下留情。”
康源邦用力抱住叶天擎的手臂,不肯放手。
“谁让你进来的?”
“父亲,请父亲大人赐罚,只求父亲大人再给三弟最后一个机会,父亲,父亲,儿子求父亲”
“宁邦,你糊涂!”
叶天擎抬脚一脚将康源邦踢了出去,康源邦翻身跪爬回到叶天擎的面前,伸手抱住叶天擎的双腿:“是,儿子糊涂,爹,求爹您给三弟最后一个机会吧,三弟是爹的儿子,您的儿子!”
“为父给了他太多的机会,可是他不思悔改,还敢去接近”
叶天擎重重叹气,康源远不知道那位的身份,可是他和康源邦是知道的,若是康源远真的伤了那位丝毫,他们奚家,就真的会重蹈覆辙。
“宁邦,你难道想看到奚家重蹈覆辙吗?”
“三弟,还不向父亲认错,你,你要气死父亲吗?”
“父亲大人息怒,儿子不敢劳父亲大人动手,更不敢死在相府。儿子这就出去,找个地方自行了断,绝不会玷污了相府的名誉。”
康源远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走。
他深知,他不能被叶天擎亲手杀死,那样叶天擎无法对朝廷交代。他也不能死在相府,那样同样会令人猜疑,让相府蒙羞,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去做事,找个机会被杀死,那样还可以落得个以身殉国的好名声,不至于堕了相府的声名。
“啪”
叶天擎一掌拍在桌案之上,檀木的桌案,顿时碎裂为一片片碎屑,落在地上。
康源邦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父亲,将桌案一掌击裂,很容易做到,将桌案击碎成几块,他也能做到。但是把桌案一掌,就击打成一片片碎屑,他万万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