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盯着钟云疏,觉得他应该检查一下身体。按他所说,各方势力都盯着沈家,他还敢带她回去?
于是,沈芩脱了手套,手掌贴在钟云疏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没发热啊。
“……”钟云疏从不闲着的脑海忽然一片空白,额头残留着沈芩微凉手掌的触感,有些痒,有些凉,还有些酥麻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后背一阵颤栗。
好半晌,钟云疏才找回理智,唬着脸:“怎么回事?”
“呃……”沈芩总不能直说,觉得他脑子坏掉了吧?只好装傻卖萌,“有点担心你,没什么。”
“……”钟云疏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知不知道这是出言调戏?但是很快的,就从她清澈无邪的眼神里,看到了真切的担忧。
这小妮子,是怀疑他的能力吗?
赵箭默默躲进角落,“铁面无私”堂堂大理寺少卿官复原职的第一天,就被沈姑娘调戏了,而且钟大人竟然没翻脸?!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上一个敢对他对手对脚的姑娘,十分确定以及肯定的,现在大漠欣赏日出呢!
可是,千真万确的,钟大人看着心情还很不错,嗯,赵箭觉得他被苦死人的药灌坏了脑子,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花桃觉得很窝心,沈姑娘这么关心钟大人,真好。
沈芩忽然觉得有什么异样,一转头吓一跳。
明明躲在布笼里的毓儿,一手托下巴,一手抱球,忽闪着大眼睛充满好奇地盯着沈芩和钟云疏,然后把小脑门伸到沈芩手边。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沈芩哭笑不得,这小鬼真是……好吧,拿手摸了摸小脑门,再贴回自己的额头,“嗯,毓儿也挺好的,没有发热。”
毓儿笑得见牙不见眼,心满意足地抱着球溜达回布笼。
花桃突然开口:“好像一家三口呀。”
“……”沈芩眨巴眨巴眼睛。
“……”钟云疏满脸黑线。
赵箭把自己缩成一团,假装自己不存在。
男囚们心存感激,把口粮和汤药都省了一天的量,确保沈芩钟云疏一行人能度过后面的观察期。
没有病患,又吃喝无忧的时间过得飞快,沈芩睡了早觉,又补午觉,晚上继续大睡特睡;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男监库房第一次有了轻松的氛围。
第二日,天空放晴,此后的每一天都是大晴天。
第六日,掖庭外的水洼慢慢消失,官路土路上的泥水也都挥发得干干净净,天空也水洗过似的格外蔚蓝。
度过隔离期的众人,拆了小窗外的黑幡,顺着男监小窗的绳索,缓缓下到女监大门外。工匠们把各种食盒和物品,依次放下。
脱隔离衣,丢进火盆,大家都换上干净的衣服。
魏轻柔率领女皂吏们早就等候在一旁,看到瘦了许多的众人,尤其看到了完好如初的花桃,眼泪夺眶而出,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