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雒拿着封后的诏书,还是有点儿懵。
再打开看一眼,这上面的字体迥然有力,浑然天成,竟然不是提笔宫人写的,陛下他,竟然自己一笔一划写出这封诏书。
明明之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太后刚刚薨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就变成皇后了呢?
这,这不合规矩吧…
殿上静悄悄的,七月流火,天气时冷时热,此时刚下过雨,太阳立马就出来了,烈日把泥腥味彻底地激发出来了。
华雒坐在榻上,看着空荡荡的寝宫,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萱姐姐也知道了吧,那就算自己现在心乱如麻也不能去找她,总感觉是像在炫耀。
畴言正沉浸在丧母之痛里吧…
说起来偌大的皇宫,竟然无一人可诉说。
说起来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就出来了,虽然华雒每天都会给她讲故事,也不知道她都听懂了没?
不过到底是大了,都会踢小腿了,每天能感受到她在肚子里翻身的动静。
可是,你娘不想当皇后啊!丫头你知不知道?
华雒轻轻地在心底说出自己的想法,皱着眉头抚摸着鼓起来的肚子。
“妹妹干嘛叹气?不高兴吗?”
思索间皇帝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换下龙袍,就只一身竹青色衣服,束上玉冠,带上竹扇,活生生一副贵公子模样。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华雒小声嘟囔。
“妹妹是嫌弃哪一点儿不好?”
“我不会管这大家子人。”
“没关系,你出错了我帮你扛着。”皇帝顺势就在她身边坐着,拉着她的手把玩。
“可我不想啊…”
“原因。”
“我不知道。”华雒有点儿沮丧。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就试试吧,百年后只有皇后能和皇帝一起合葬,你想谁跟我一起共度千百年?”
“可也不能是在这个时候啊…”
太后不在了,畴言丧母,萱姐姐胎气不稳,补石准备出征,今年七月就是这么多事情,怎么能算是个好时节呢?
而且朝中大臣呢?陛下是怎么劝得动他们的?
“为何不能,天时地利,都是朕一人说的算,让人如何左右朕的想法?”
“你现在是王晟邦的妹妹了,我还要叫他一句舅兄,算起来也是我吃亏了,要是你再不领旨,我可真要伤心了。”
华雒又小心翼翼地翻开诏令来看,果然,第一句就是:“王家独女华雒。”
“你什么时候劝得动王老侍郎,他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哎呀,以后年节我是不是也要去王家,我不认识啊…”
皇帝按住了她惊慌失措的小手,有些好笑:“不必,你是不是从没和家里人过一次年节吧?你既然已经成了皇后,也该是他们来看你的份。”
“这怎么行…”
华雒心里忐忑,想着自己成了不相识的人的女儿,就一阵阵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