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一行人回到梁府,时间已经是到了晚间,夜色虽然浓厚,但是梁府却是依旧忙碌不已。
梁虎见郡主一脸憔悴,又衣衫不整,连忙吩咐梁府一众下人奴婢给郡主清洗一番,又找了梁实前来简单的问了问情况,大体其实梁玉早已和他说清楚,谢贯的鲁莽和不知死活确实让他有些琢磨不透,他以为对方如此是又要走桓温篡逆的老路子,对于和谢家的结亲也有点摇摆起来。
“那谢贯当真说我朝是靠阴谋诡计得来的?”
梁实见他一脸犹豫,顿时想到或许入赘之事还有转机,也想到解除婚姻的根源何在。梁虎是一名军人,尽管不在朝为官,但骨子里还是有着对晋朝的忠诚,若是他觉得谢家有谋逆的倾向,那么他或许会在与谢家联姻的事情上多加考虑,而这,也是他梁实的机会所在。
“嗯,谢贯凭借着谢家的权势,胡作非为,连郡主和皇帝也不放在眼里,说朝廷有他伯父谢安在,别说一个郡主,就是把公主欺负了,那皇帝也不敢说什么?”
他一番添油加醋下来,梁虎的脸色也愈加难看,他上次就是因为受到大司马的牵连才弃官而去,若是再跟着谢家的脚步犯上作乱,别说回到建康梁家,就是想保住性命也难!
“真是混账,他谢家好歹是深受皇恩,怎么能辜负先帝的期望。”
他狠狠拍了拍书桌,因为手上气力太大的缘故,震得那些纸张书画嗤嗤作响。
见他满脸怒气,梁实心中暗笑,看来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想到之前自己还存着用马蹬来改进军队,获得谢安的嘉奖,从而解除婚约的想法,顿时暗笑自己无知,在那些政治家眼里,自己的那些手段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作为下棋人,他们才不会考虑棋子们的感受。
“你和我说这些,是别有所求?”
被梁虎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似乎感觉自己的想法完全被对方看破,他也不着急,只是轻松一笑,说道:
“我要的和父亲的一样!不过父亲在意的是结果,而我,更在乎过程,莫非您就觉得将自己儿子入赘到谢家如此光荣么?”
见他有些动心,梁实便继续敲着边话,不停的摧毁着对方的心里防线,论谈判,他丝毫不惧!
“若孩儿当真入赘到谢家,天下世族如何看孩儿不要紧,但是不管是历阳梁家,还是建康梁家,都会被人安上一个溜须拍马的臭名声,若是旁人,倒还罢了,但是父亲您是谁,那可是为了与大司马感情而放弃高官厚禄的铮铮男儿,您就能容忍外人戳脊梁骨?”
梁虎仔细想了一番,觉得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入赘固然能短时间提高梁家的实力,但从长远看来,确实是非常不理智,将梁家绑在谢家身上,也未必是什么好主意。但是,梁谢两家结亲的消息已经是天下皆知,两家都是东晋有头有脸的家族,岂能出尔反尔,让天下人看笑话?
“你说的确实不错,但是结亲已经是定局,毁婚的事情,谢家不敢做,梁家同样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