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鲸是唯一一个被人类接触过的灾厄,它就游弋在隔神之海的内海中,亦或者说它是被困在那里,它身躯巨大,每晚沉入海面之下,浊海便会掀起巨大潮汐,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跃出水面,溅起的水浪可至天际,同时也会引发大潮,因此魔鲸被称作潮之灾厄,而在古籍记载月是引发潮汐的关键,人们将每次魔鲸跃出水面的间隔称作月。
现存历法多是根据灾厄而来,暗之灾厄每次出现被看作一天,潮之灾厄会跃出水面两次被称作一月更迭,风之灾厄每隔四月而变换方位被看作一季,严寒灾厄每一次到来被看作一年更迭。
“它正在鲸吸,”江娥不得不加大声音。
“鲸吸?”
“鲸吸就是它开始吸收附近海水,听起来就像是歌声,鲸吸完成时,它便会飞跃皇都。”
“飞跃皇都?”顾行歌倒是有些意外。
“这头魔鲸却十分不安分,在皇都记载中,有数次魔鲸从皇都一侧跃起,飞跃皇都上空,至另一侧落下,带起的浊海之水腐蚀了无数建筑和人,而最有名的一次就是灼塔被毁,魔鲸跃出水面时刚巧碰到了灼塔,只是往年时间都是固定,并不是这个时间,”江娥面露疑惑。
“这是皇都的解释?”顾行歌问。
“什么意思?”江娥一头雾水。
顾行歌没解释,魔鲸每年都会飞跃皇都一次,偶尔又一次不小心撞到皇都外耸立的高塔似乎也并不让人意外,确实是不错的解释。但如果换个角度想,魔鲸撞击灼塔是为了排除那种诛神武器,如今这个时间魔鲸又出现,是否意味着诛神武器被重新找到。
“走,去顶层!”顾行歌抽出尽渊,纵身跳进楼梯中。
江娥也不敢迟疑,急忙跟了上去。
塔内散落的御石瓦砾被完全吸引到了一个方位,像是被顽童小心翼翼放置,塔中的魔物却不见了踪迹,只剩下零星战斗后的痕迹。两人沿着楼梯不断朝前游去,偶尔也会遇到有其他人躲在某个房间内。
游的速度远远比走的速度快,没多久两人就抵达了焰氏的区域,红色牡丹的图案遍布各处。
“那里!”江娥压低声音指了指侧边的一个房间。
顾行歌转头看去,房间内的水流不断涌出窗外,看不见血色,但墙壁崭新的缺口以及角落里的尸体却表明那里刚刚发生过战斗。
“认得么?”顾行歌问。
江娥又细细看了眼,“像是沈氏的人。”
“湛塔沈氏……”顾行歌对这个姓氏倒不陌生,这个姓氏不算是古老,而算是一个多族混合的一个姓氏,据传隔神之海上有座岛屿名为沈,多河谷山川,那里出身的人多来到皇都后便以此为姓,沈岛多美人美玉,因此沈氏备受追捧,数十年间已发展成皇都望族。
沈姓人数众多,除了湛塔沈氏之外也有皇都沈氏以及岛沈,彼此相互瞧不上眼,岛沈认为来到皇都的人都是叛族之人,而来湛塔沈氏又被皇都沈氏瞧不起,被认为是入赘贵族,传说很久之前皇都沈氏中一人以万金为聘礼迎娶洛氏之女,从此平步青云,渐渐占据湛塔一席。
“就是你说的那群人最多的,沈氏占据湛塔三十至三十五层,算是洛氏之下第一氏族,”江娥补充一句,“不过有传言说他们意图投靠尘塔。”
“为什么要投靠尘塔?”顾行歌对着有些兴趣。
“湛塔日渐式微,地位早已经不似从前,而尘塔则不同,除了尘塔塔主之外,尘塔陆氏陆序寒,是皇都三龙将之首,而她的儿子年纪轻轻已经是一舰之长,几乎可以确定是下一任龙将之人,而新灼塔各家底蕴浅薄,皆靠大族维系,枢塔不过问世事,铎塔与尘塔自古通婚,尘塔君临皇都也指日可待,”江娥说。
“那么如此看来,沈氏是打算带去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了,”顾行歌低声说,他又猛的抬头,注视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