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间阴暗的楼,顾行歌遇到了那个像极了托的少年,少年一见他出来,就三步并作两步的靠来,揉搓着手像个等着收钱的债主,顾行歌心想就算真是托要收钱,也应该去找那个神官领钱吧。
“那个……大人有时间去我家里一趟么?”少年张大眼睛盯着顾行歌,像是猫咪望见了鱼。
“为什么邀请我?”顾行歌边走边问。
“听人说魔眼开启需要时时练习,但我一点也不懂这个,”少年吞吞吐吐的说。
“听谁说的?”
少年一愣,“就我家隔壁阿橘的姐姐的表舅的堂兄的儿子,他是在龙卫当值。”
“谁?”
“我家隔壁阿橘的姐姐的表舅的堂兄的儿子。”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还真有这个人?顾行歌有些意外,他开启魔眼踩着污水中的石块,“教你可以,但需要给钱。”
“呐,都给你!”少年在身后说,“这原本是献给神官大人的,但她似乎忘了收,给您,您教我就好了。”
顾行歌走出污水街道,从衣服里取出一本书,“回去看,会有帮助。”
少年接过书,见顾行歌手还没收回就把手里攥着的一截骨币放了上去
“不许外传,倘若我见到有其他人使用这套功法……”顾行歌又提醒。
“杀了他?”少年不由得想到这个。
顾行歌将骨币塞进口袋里,“不,再收你一次钱。这套元能功法只有我和你会,我见到几个会,就收你记次钱。”
“嗯!”少年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后会有期,”顾行歌朝前走,走出好远之后,他听到后面喊。
“师傅,我怎么找你啊!”
“为什么要找我?”顾行歌转身问。
少年站在黑暗中挠了挠头,“万一货不对呢?”
“钱本来应该收你两块胸骨币的,你这只给了一枚,货不对也无可厚非,”顾行歌说完又继续走出,只留下愣在原地的少年。
顾行歌从默街前经过,深深望了眼圆石上的黑影,沿着通往上界的道路走去,再次去到暗街时,那个天极焉加的老妪依旧站在街头,瞧见他走进,轻轻摇了摇手中铜铃。顾行歌没和她说什么,迈步走进鹰社会所,出乎意料的是江承风靠着躺椅上正把玩着一颗桃核,见他走进,腰一挺站起,面容满面。
“共美兄可真是一刻不得闲,承风的这件小事,共美兄竟然还记得。”
“你想多了,”顾行歌将装有素心兰的瓷瓶递了过去,“我不太会侍弄花花草草,死了就罪过了。”
“哈哈,共美兄说话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江承风笑吟吟的接过瓷瓶,接着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素心兰,像是要看清花瓣纹理。
“有什么不对?”顾行歌问。
“没,”江承风微笑,“不过有个问题想请问下共美兄。天极焉加素心兰多么?”
多或少是个很难定义的概念,顾行歌并不清楚围满神像底座的花算多算少,但他更关心这位鹰社少主为何要关心这个东西。
“十几株。”
“十几珠……”江承风陷入了沉默,几秒后又笑着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木匣,“这是魂枝,阁下的报酬。”
顾行歌打开注视了一眼那长满红叶的黑色纸条,又合上木匣,“交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