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盛安静地垂下眸,声音淡淡,“我和圡薇是利益关系,原本也没打算跟她白首偕老。”
王希诚的呼吸重了些,“什么意思?”
王景盛答得自然。“我想用玉家这块招牌,她想拿到奶奶的遗产,我俩有互惠互利的共同点,交易完成,就可以分开。”
王希诚没想到他说得这么坦白,食指在桌上轻轻地叩两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这个交易?”
王景盛专心地想了几秒,摇头,“我后悔了,不打算完成这个交易。”
王希诚的面孔沉下来,声音冷峭,“你以为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这桩事情牵扯极大,你反悔不了。”
王景盛知道他会是这个态度,简单地笑笑,“您和恬姐打个招呼,让她不要忙乎婚礼的事情,也不要在圈子里放话,免得大家下不来台。”
王希诚的瞳孔收紧了,但他是个沉得住气的,手指捏一捏,缓缓地静下心来。
“大伯年轻的时候,也有喜欢的女人。”他吸一口气,声音里头透了些怅然,“很喜欢,当时觉得为了她死都可以。”
王景盛没想到一惯古板的大伯竟然跟他讲这个话题,饶有兴味地坐直身体。
王希诚从来没跟别人讲过这一段,但他脑海里却是不知道回味过多少回,讲起来也是流畅。
“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边上有很多男人围着转。我长得不错,家世也好,性格内向还是个傲骄货。心里头喜欢得很,却从来没有追过她,看着她和不同的男人交往,最终嫁给了一个花花公子。”
王景盛皱眉头,“喜欢为什么不追?”
王希诚苦笑,“因为你爷爷见过她一回,给了个评语,这个女人命薄,远远看着就好。而且,那会儿我已经有了一个家世合适的妻子人选,富豪家族就是这样,婚姻这件事情是由不得你做主的。事实,爷爷说的是对的,她很善妒,结婚以后因为老公风流,家里头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居然死了。”
王景盛恍然大悟,“她是玉薇的妈妈。”
王希诚拿起桌上的香烟,抽一根点上,烟雾浮起,他颇多感慨地说,“你知道的,我们这个圈子的男人,诱惑太多,而男人的本性就是招花惹草,哪有可能做到片叶不沾。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年追了她,最后结了婚。是不是我的后院也会这般乱糟糟?她最后是不是也会死?那样的话,我势必会背上怨孽,下半辈子就不可能那么轻松。”
他眸眼很沉,面色更是酸楚,“还有你爸爸,每逢他的忌日,我都会伤心难过好几天。你爸爸思虑周全,行事果决,在你爷爷的心目中,是锦城接班人的不二人选。然而他为了一个喜欢的女人,莫名地葬送了性命,不值当啊。”
王景盛的目光深邃了,眉心微微拧起,像是思忖起来。
王希诚了解他的脾性,轻易不会说出结论,一旦他说了,再想要扳回,就要耐心应对。
慢悠悠地抽一口烟,他淡声道,“玉薇有她妈妈这个先例,必然会吸取教训。这些日子我有观察她,你这里绯闻闹得欢,她这里没啥动静,既低调又能忍。她有玉家做后盾,家世镇得住场,脾性又好,娶这样的妻子,家宅方能安妥。至于你的心头好,你别太宠着,女人都有保鲜度,前十年喜欢的,后十年可能厌烦得很。但是女人的善妒的性子一旦养成,就没那么容易养回去。你不想今后吃苦头,现在就要悠着点。”
他弹一弹指间的香烟,声音里夹着一丝轻蔑的笑,“不是我瞧不起女人,这一个两个三个的,哪个不是奔着你的财势而来?有些女人看着好象扛得住金钱的诱惑,其实是她们没见过世面,不信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