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转头看了张富贵与沧浪二人一眼,眉头微皱,他又望了张皇后一眼,便不再言语。
一行人浩浩荡荡开赴宫中,皇后张嫣忽然道:“皇上,本宫有些乏了,这便回宫休息。”她说着又对英国公说道:“先帝国丧之事就麻烦你与魏公了。”
张维迎道:“娘娘还请放心。”
张嫣看了看朱由检,又道:“新皇登基之事,还要多劳烦你。”说着似有意似无意地瞟了魏忠贤一眼。
张维迎知她所担心之事,连连允诺。
随着一声“起驾回宫”的吆喝声,皇后一众人便往坤宁宫而去。
“下个月的初八是黄道吉日,不如选那天为新皇举行登记大典如何?”华盖殿内,魏忠贤望了一眼朱由检,而后对张维迎如是说。
张维迎“啪”一声叫茶杯置于桌上,劾下一根根银须尽皆竖起,他哼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怎么等到下月初八,我看登基大典就明日举行好了。”
魏忠贤看着这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颇为无奈,他瞧着崔呈秀等一干阉党之人,只盼着这样人能为自己说几句。哪知这些人要么做低头沉思状,要么抬头望天,似乎天花板上有什么十分吸引人的东西一般。
魏忠贤在心里骂道:“一群不中用的东西,唉,我当初怎么就收了这样一群儿子,孙子。”
朱由检说道:“陈士骏陈大人乃钦天监监正,只需请他前来,便知明日可是黄道吉日。”
张维迎道:“皇上说得不错,快去叫陈士骏过来问话。”当下便有宫人匆匆去钦天监传话。
张维迎对侧立一旁的礼部尚书李标说道:“李大人,你身为礼部尚书,新皇登基以及先帝国丧之事,就得麻烦你了。”
礼部尚书李标字汝立,高邑人,乃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他四十余岁,中等身材,其面容略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态。
李标拱手说道:“英国公请放心,下官不敢稍有松懈,自当将一切办妥。”
张维迎见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不觉间对其充满敬佩,在如今这朝堂中,如此此人这般不肯向阉党屈服之人,实在太少太少。
一会钦天监监正陈士骏便匆匆赶来,他已六十余岁年纪,不想身体竟颇为硬朗。
“下官钦天监监正陈士骏,见过九千岁,见过信王,见过英国公及诸位大人。”他不过是正五品的官,此时见这大殿中竟有如许多位高权重之人,心中不免忐忑。
“我问你,明日八月二十四,可是黄道吉日。”张维迎似颇为心急,率先而问。
“明日么?不知英国公是否需要办喜事?”陈士骏打量着张维迎,心想你这么一把年纪了,莫非还想纳一房小妾,因此要选个黄道吉日?可是九千岁他老人家怎么也在这,他总不会也纳妾……想到此处不免大摇起头,九千岁虽位高权重,只是,只是他是太……这又如何能纳妾?